听到声音我回头一看,是那疯子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正慵懒地伸着懒腰。
见他已经醒了,我立刻惊问道:“你怎么醒的这么快?不是应该昏迷一夜才对?”
“正常人阳魂刚入窍,至少也得昏迷一夜再养几天,可我不一样,我是道士……”
疯子拍了拍脑袋,竟不禁打起哈欠来,就跟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似的,随后站起身来摇摇晃晃走到了散了满地的法器前,拿起了那瓶我已经用了一小半的鸡血来。
疯道士随后拎着瓶子朝五爷我俩走来,走到洞口前拧开瓶盖就往地上倒,将鸡血均匀地倒出一条横栏在洞口的直线之后,才回身朝着我们一摆手说:“这就没事了,你们跟我过来……”
道士说完转身往洞里走,倒是五爷我俩不放心,可往洞口前一看,果不其然,任由那重重的鬼影在外面乱晃乱撞,却都无法再踏入鸡血横线之中一步……
我和五爷这才放了心,就见五爷长吁了一口气,终于咬着牙关躺在了地上,似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了,而我则直接朝着那已经坐下来开始收拾法器的道士跑了过去,问道:“这位道兄,敢问您是何方高人?”
那疯道士头也不回地说:“高人不敢当,符箓三山分支,东华派,仙灵子。”
“原来是仙灵子道长……”
我赶忙学着以前白薇的样子,右手竖起剑指,左手握住右手手腕,跟那疯道士行了个礼。
礼刚行完,却见道士回过头来瞟了我一眼,又冷冰冰地说:“你是什么辈分,敢这样跟我行礼?”
“额,手法不对吗?”
道士一句话把我问懵了,想了想,于是收回右手食指,只竖着一根中指,又朝着那疯道士行了个礼。
疯道士气得狠狠瞪了我一眼,摆摆手说:“算了,什么礼节不礼节的现在都不重要,当初我中了殷长生的茅山落魂阵法暗算,导致阳魂离体,成了个疯子,不知不觉就已疯疯癫癫过了一年生不如死的日子,如今多亏了你和这位老先生,我才终于获救……”
“是殷长生暗算的你?”
听到这话,我已经不太惊讶,就赶忙又问:“仙灵子道长,您跟殷长生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他会这样害你?”
话说到这儿,我心里不由地一惊,又说:“五爷是在当初大巴车出车祸的地方找到了您的阳魂,难不成,您是当时那车人中的幸存者?”
“那车人根本就没有幸存者……”
仙灵子边说边从自己的箱子里取出了一个药瓶来,随后转身走到五爷身旁,开始为五爷擦药止血,我赶紧追问:“可是,之前殷长生明明对我们说过,那车人里有幸存者,而且其中一部分还是被他救出来的……”
“那时是有,这倒不是假话,而且我相信殷长生确实对车上的伤者施以过援手,但仅仅是当时而已……”
仙灵子叹了口气,随后又道:“殷长生毕竟是茅山正统传人,心怀仁义,车祸后第一时间施以援手并不奇怪,但之后因为小霏的死,他却性情大变,满心的恨意终于使他渐渐偏激,走上了一条入魔的道路……”
“那您呢?既然您不是车上伤者,为何又会遭他毒手?”
“我是当时出事的那家客运公司,花钱请来的……”
仙灵子话说到这儿,已经为五爷包扎好了伤口,随后回身拿起道袍穿戴整齐,提着那皮箱就往外走,边走边说:“我用鸡血在洞口画了界,那些孤魂野鬼天亮之前都不可能进的来,让老先生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吧,你跟我走……”
“我跟你走?我跟你去干嘛?”
“废话,当然是找殷长生算总账,难道你不想救你朋友的命了吗?”
仙灵子白了我一眼,说话间拎着箱子就往外走,刚一出洞口,一只鬼影就朝他身上扑去,仙灵子冷冷一笑,晃手之间竟从脖子上摘下一块玉坠来随手一晃,那鬼影瞬间烟消云散……
我心里又是一震,追上他惊问道:“你是天诛府的人?”
仙灵子默默颔,在我眼前晃了晃手中那块血红色的枭玉,又道:“我是天诛府九州镇抚司的人,镇守领地就在这附近,所以才会摊上这件事……”
他边说边往前走,不禁将这一年多以来的经历,娓娓道来——
这深山附近有个小县城叫火石营,仙灵子正是天诛府九州镇抚司派到这一地区的镇抚使,原本一切太平,知道大概一年之前,几个客运公司的人突然带着礼物找到了他家里来。
对方称,前不久公司里的一辆长途客车在附近的山沟里生了车祸,全车六七十号人,但最后获救脱离危险的,只有四个人。
这不是结局,只是前提,客运公司的人原以为那四个人既然已经脱离危险,就应该没有大碍了,谁知就在几天后的同一个晚上,死人相继猝死,死因蹊跷。
因为这件事,四名死者家属归罪于客运公司,好不容易才平息下去的车祸事件再被炒得沸沸扬扬的,并且在客运公司赔付巨额赔偿之后,全车死者家属联名要求客运公司调查客车车祸真相,只因为后来突然猝死的死人,死因实在是太诡异了。
迫于压力,原本该不了了之的事件只能继续调查,客运公司成立了专门的调查小组入山调查,并在当晚驻扎在深山距离车祸现场不远的地方搜寻线索,谁知后半夜时,一行五人中最先是一名女调查员无辜抽风并行为失常,随后了疯似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