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府,江欣悦闺房。
微风吹进房间里,吹动了一缕幽香,在房间中缓缓散开,香气弥漫在房间中,使得本已温暖的房间多了些温馨之气。
与之形成对比的则是房间中的安静,静得能听见房间中人的呼吸声。
江少华、江正宁、陈素月和江辰围在床边,一言不发。
床铺之上,铺着一床华贵雪绒蚕丝被,被子上绣着花边,被面折射着房间里烛光映照的光芒。
被子下面,盖着闭着眼睛沉睡的江欣悦。
江欣悦被陈素月和江辰救回来后,在见到江少华时,清醒了过来。她颤抖的抓着父亲江少华的手,泪流满面,嘴唇蠕动,像是要说什么话,却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看见父亲后,她强忍住泪水,流了几滴眼泪后,又把在眼眶打转的泪水收了回去。
“爹爹,为我报仇。”
她惨白的嘴唇轻启,说出这番话后,神情变得越来越激动,整个人不断颤抖。霎时间,双眼一翻,口吐白沐,倒在了江辰身上。
江辰惊慌,急忙把她抱起来,往江欣悦闺房送去。
江少华请来了平日里就十分信任的大夫为江欣悦诊断。大夫检查看过之后,收起微有些吃惊的表情,说江小姐身体虚弱,加之受惊过度,体内淤积了一些瘴气。吃些药,把那些瘴气排出来便好了。
他给江欣悦开了几味药,江欣悦吃了之后身体滚烫,当即便发起了高烧。
几个人站在她床边,看着她焦急不已。
看着女儿沉睡的模样,江少华又是疼惜,又是怜悯,又是憎恨,又是愤怒。自从陈素月和江辰把女儿救回来了,犹如天气般阴晴不定的情绪在他心中蔓延开来。
江欣悦受到多大的痛苦,多大的折磨,他不敢想象,也不敢去想。有一股气,堵在他的胸口,他想要带着都尉七军,闯进皇宫,砍下皇帝的首级。又或者杀进永宁候府,杀了赵屹满门。只有这样做,才能消解他的心头之恨。
江正宁脸上戾气丛生,虽然平时他对着妹妹没有多少脸色,也没多少关心,但江欣悦始终是他妹妹,是江家的女儿。遭人如此蹂躏玩弄,和把他江家玩弄于鼓掌之间又有什么分别?
他把皇上、赵屹以及与赵屹有关的所有人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那些画面在他脑海中不断旋转,不断凝结,最后形成一颗亮晶晶的种子,落在了热血的心田上。
那是一颗仇恨的种子,它被他体内的血液滋养,慢慢的发了芽。
江辰脸上波澜不惊,但心中恨意早已如滔天巨浪,拍打在他的心石上。他发下了毒誓,不杀皇帝,誓不为人。
陈素月看了看躺在床上沉睡的江欣悦,心中叹了口气。耳边突然浮现出黑衣少年的话来,怪就怪她生在江少华的家里。江家,已经成为永宁候赵屹把持的南魏皇朝的眼中钉,肉中刺,誓要拔出而后快。
这是命运使然,怨不得天,由不得人。
经过一番思索,她的心境有了些变化。那人的话语,犹如一盆冷水灌在她的头上,令她浑身冰凉,不得不面对如今残酷的现实。
她是阿爸手中的棋子,是个可以冲锋陷阵的棋子。阿爸把她放置在南魏皇朝,给她的任务是夺取赤玉晶砂。
这个任务,起初对小小的陈素月来说,是一个十分遥远切艰巨的事情。但经过一番历练,尤其是依靠江欣悦这把钥匙,打开了与江少华结盟的大门。
此时的任务,已经开始离她有些近了。只不过,她一直不明白,赤玉晶砂到底有什么作用?
几个人在江欣悦床边沉吟一阵,这才退了出来。
……
……
都尉府议事厅。
江少华向陈素月郑重的抬手作了个揖,“感谢陈姑娘救了小女一命,江某无以为报,往日有任何差遣,陈姑娘叨扰一声便是。”
陈素月见江少华十分谦恭,想到自己救了他女儿,倒也心平气和的接受了。
“我并无任何差遣,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赵屹要杀你,更是要杀我。如今我们只能结成同盟,共同对抗赵屹。”
面对赵屹,江少华历来总是后他一步,被他处处抢占了先机,总是被赵屹阴谋诡计掣肘,感觉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因此,面对赵屹,他总是处于防守状态。
陈素月似乎也知道这一点,并没有冒然提出抗击赵屹。更不会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她只需要让他明白,他们共同的目标只有一个。
那就是,赵屹。
经过反复的思考,她心中已经酝酿了一个不成熟的计策。但大体的战略,在她心中逐渐成型了。
“现在对于我们来讲,赵屹过于强大。赵屹就像是大象,我们就像绵羊或者蚂蚁一般。蚂蚁要想吃掉大象,就只有一口一口的蚕食。”
她用了个斗兽棋的比喻,以便于符合自己十一岁的身份。但其实这个比喻,已经超过了她的思维层次。
“如今赵屹把持朝政,挟天子以令诸侯,权倾朝野。要想把他蚕食掉,恐怕不会那么容易。不知陈姑娘有何高见?”江少华问道,脸面平静。
陈素月见江少华连连向自己发问,心中暗道,江少华这只老狐狸,对赵屹恨之入骨,肯定早已想过了无数杀死赵屹的方法。现在我出现之后,就想把皮球踢给我。借我的手杀死赵屹,好一招借刀杀人。
陈素月思量一番,道:“都尉大人和赵屹之间,总是处于下风。依我看来,相差的并非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