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要去杀戴着面具的阿爸,陈素月感觉不可思议,将信将疑道:“你是说,我的目标是阿爸?”
冷静下来后,她的思维快速回转过来。若这女子和阿爸是都是夜行门的,是同一伙,为何要相互残杀?
忽然,心中又产生另一个想法,若这女子和阿爸处于对立面,那岂不是自己也变成她的棋子。
不过,看那女子面带调笑的反应,她已经断定适才那番话只是句玩笑。
“你可真会开玩笑。”陈素月试探道。
女子愣了一下,眼睛直直的看着陈素月,随即放声大笑起来。笑过之后,止住声音,道:“真是有趣的小娃娃,难怪你阿爸说你很特别。”
陈素月眉头一皱,这是第一次从别人的嘴里听到那男人对她的评价,心中反复念叨“很特别”。
口随心发,她嘴里不自觉的喃喃自语了一句“很特别。”
“是的,很特别。”
女子支撑起身体,盖在身上的轻纱滑落下来,露出风韵柔嫩的身体,直看的陈素月心神激荡。
女子身体前倾,凑到陈素月面前,一张柳叶般的脸笑若芙蓉,那双杏眼盯着陈素月眼睛,黝黑明亮。
“你阿爸说,你不仅人特别,还有着你这个年龄不一样的淡定和从容。特别是你那双眼睛,散发着坚定而又迷茫的神色。我猜想,你心中一定藏着一件极大的事情,但却不知道该向谁倾诉吧。”
这句话一出,陈素月突然心虚,眼神恍惚般闪烁了一下。
就这一下,被对方抓住了,“对的,就是这眼神。”
陈素月的内心被这女子看穿,幸好这女子暂时还不是她的敌人,否则,铁定会被虐得体无完肤。
只不过,她心中绝望更增几分,日后想要从这些人手里逃出去更加困难。
“谢谢你如此了解我。”陈素月也不遮掩,“就算我心中有秘密,我也不打算和任何人倾诉。当然你更不用指望我会把你当做倾听者。”
女子听罢,仰头哈哈一笑,花枝乱颤。
她伸出纤纤玉手,捏住陈素月的下巴,杏眼释放出凌厉的光芒,“我真想知道,你这小娃娃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放开手以后,她叹了口气,伸手摸着自己的脸颊,感叹道:“现在的小娃娃都如此老成,我不服老也不行了啊。”
那一声叹气中,仿佛青春年华早已逝去。
陈素月看她模样最多二十岁上下,这句话顶多是个戏谑之言。
女子收回笑容,正色道:“言归正传吧,我先作个自我介绍,幻砂宫南宫飞雪,当下是你任务的联络人。”
陈素月心中明白了,原来他们组织任务的方式是以联络为主。
“是个什么任务?”
“任务很简单,除了取人性命,还要取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陈素月奇道:“取东西?什么东西?”
心想他们要的东西,那是一件珍贵无比的至宝。
“一般情况下,你只是任务执行人,并不是任务的探究者。”
南宫飞雪委婉的拒绝了陈素月的问题,“知道太多,对你,对我都没有任何好处。”
随即又道,“况且,我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
陈素月看她眼神,毫不相信,但她心领神会。既然南宫飞雪让她不要问,她也就闭嘴不言。
南宫飞雪站起身来,撩开纱帐,轻姿曼妙的走出来,一股香气迎面扑来。
陈素月一览无余,瞪大了眼睛,心想这时代的女子都是这般模样么?还是南宫飞雪是这样不羁的性格?
她的心中,是有着两千多年的传统礼仪做铺垫的,虽然现代社会开放了不少,但心里依旧裹着一层道德的遮羞布。
南宫飞雪妖娆的走到门口,迈步如猫行,踩在地上毫无声响,身子撩人的站在门口,“今晚你睡这间房,明日子时,在长廊尽头相见,别忘了穿上衣服。”
她眼角上扬,往衣柜处扬了扬,“衣服在柜子里。”
说完,她柔身出门,关上了房门。
陈素月站在房间里,冷笑道,“这句话不是应该对你说么?你才最应该穿上衣服吧。”
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也是一丝不缕。
......
......
收拾妥当,陈素月躺在柔软而舒适的床上,双手抱着后脑勺,眉头紧缩。
鼻间暗香悠然,周围温暖柔适,真好似梦中一般。
她伸手使劲掐了自己的脸一下,确定不是做梦,这才安然睡下。
尽管房间香薰浮动,但她一直处于半睡半醒之间。
她的心中一直怀着子时之前醒来的潜意识,担心熟睡过去。
这时代没有闹钟,一切都要靠外力苏醒,或者生物钟使然。
半睡半醒间,她作了许多的梦。
梦见文静站在她背后寒冷的笑,梦见阿梨哭着来找她,瑟瑟发抖的躲在她身后。
又梦见罗仲君来到她面前,手中持剑,朝她刺过来。
还梦见阿爸带着那副笑脸,来到她面前,不断地用鞭子抽打她,那笑容如此狰狞。
阿爸如巨兽一般俯视着她,她像个害怕的孩子,蜷缩着身体躲在墙角。
睁开眼,浑身是汗。
陈素月坐起身来,周围清香依旧,一缕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如铜钱般洒在地摊上。
她努力回想那些梦,恍惚如烟,消散在记忆中。
现实如眼前的黑暗,将她笼罩住。望着窗外月光,她叹了口气,人生再也回不去了,她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