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月知道,就算她利用闭气之法杀了常娟,也不能保证她或者从金凤堂走出来。
那时候,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势必被金凤堂弟子斩成肉泥。
南宫飞雪的表情表示,她并不赞同陈素月的话。这种用自我毁灭杀死敌人的方式她很不喜欢。
“阿怜,我告诉过你,有时候我们做事情首要的是要先考虑自己,不能如此任性的任意妄为。”
陈素月知道,这是她犯下的大忌。按照南宫飞雪的标准,她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幻砂宫弟子。
这也是一直以来她和南宫飞雪的分歧。南宫飞雪总是告诫她,不要用毁灭来对付毁灭。
她总是把这句话当做耳边风。
总是。
陈素月没有理会南宫飞雪的话,只是淡淡道:“我累了,让我休息一下。”
南宫飞雪什么都没说,转过身走了出去。她步子迈得很是轻盈,像一只浮动在暗夜里的黑猫,走起路来总是不带任何的声响。
南宫飞雪离开后,陈素月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眼睛盯着站在一边的玉柔,“你也觉得我的计划不可行?”
玉柔摇摇头,“没有,对你自己而言是可行的。但对关心的宫主而言,是不可行的,因人而异。”
陈素月冷笑一声,“好一句因人而异。”她闭上眼睛不想再和玉柔说话。
玉柔啊,总是那么小心谨慎,不让自己说错一个字,也不让你自己做错一件事情。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恰到好处,却又一点也不过分。
因此,她才会在常娟的匕首即将刺进自己的心口时,带着南宫飞雪来救自己。
假若自己死了,她监视的任务也结束了。结束之后,南宫飞雪会用什么方式对待玉柔呢?放逐?杀死?
可能比想象中还要更加残酷吧。
想到这里,陈素月内心不觉一声一阵悲凉。玉柔这个丫头,哪里是为了救她。她是为了救她自己,若陈素月死了,她还能活么?
南宫飞雪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难道我一辈子都要待在幻砂宫里,被眼前这个十六岁姑娘监视着么?
南宫飞雪为什么要派她来监视自己?
这是她心中的一个疑问,一个怎么也解不开的疑问。
“陈姑娘,你好好休息。”
门咯吱一声关上,玉柔离开了。陈素月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房间里只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微弱的月光。
突然间,孤独如潮水一般袭过来,她的心上,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对人讲,对那些值得听的人讲。
洛如兰。上官云帆。
你们在哪里?能够听见我的呼唤么?我发自内心的互换。
一夜深沉。
耳边传来嘈杂声,陈素月睁开眼睛,耳朵竖了起来。
有人在门外嚷嚷,什么必须让她出来,什么不出来今日就要把火飞堂闹得天翻地覆。
宁静的火飞堂就像是菜市场一般,吵吵闹闹的。
天已经亮了,朝阳透过窗户进入房间里。
陈素月从枕头上抬起头来,见趴在房间中央圆桌上打盹的玉柔警觉的睁开眼睛,站起身来往窗外望。
只是望了一眼,她便转过身来,对陈素月道:“没事,你接着休息吧。”
话音刚落,大门哐当一声打开了,一群人如潮水般涌了进来,横眉冷眼的把陈素月的床围得水泄不通。
陈素月一怔,见来的人全都是金凤堂的弟子,脸上露出轻蔑的一笑,“要劳烦各位金凤堂的姐妹来看我,而我又身受重伤不能起身给各位姐姐行礼,实在是很抱歉。”
金凤堂里比较年长,约莫二十七八岁的一位姑娘双手叉腰,脸面憋得通红,红的犹如刚刚割下来的猪肝,把脸上的雀斑都着挡住了。
她指着陈素月道:“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谁知道你是不是装出来的。”
陈素月见这人咄咄逼人,记得她是金凤堂仅次于常娟的林可欣。她的面容很丑,脸上满是雀斑,很像是刚从炉子里拿出来的烧饼。
她们如此气势汹汹的,来干什么?为昨天的事情报仇么?
陈素月道:“如果林师姐不相信的话,大可以掀开被子看看,我到底是真受伤,还是假受伤。你昨天也在场,难道林师姐对你们金凤堂的武功这么没信心么?”
这番话说的林可欣火冒三丈,烧饼脸憋得赤红,像是在烧饼上抹了一层辣椒酱。
“陈素月,你这个臭娘们!”
她浑身颤抖,像是个炸药桶一般,憋不住燃烧的火药,随着等着原地爆炸。
她手往下一甩,把一个东西扔在了陈素月床上。陈素月低头一看,是一块玉佩,是自己在幻砂宫的通行证。
每一位幻砂宫的弟子都有一块标志身份的玉佩,玉佩上左右各雕刻着一只凤凰。凤凰中央,则刻着每个人的名字。
陈素月的玉佩很是特别,上面刻着的并不是陈素月三个字,而是“阿怜”两个字。
阿怜,是她来到枫洛大陆的名字,是夜行门的阿爸给她取得名字。
她很不喜欢。
“这是不是你的?”林可欣颐指气使的问道。
玉佩上刻着“阿怜”两个字,当然是她的玉佩。晶莹剔透的玉佩上,还沾上了血迹,血迹早已经凝固,在玉佩上散发着暗沉色的光芒。
陈素月想,我的玉佩为什么会在这烧饼脸手上?一定是昨天被常娟抓住时掉了出来。
“感谢林师姐物归原主,省的我还要一番好找。”
林可欣冷哼一声,斜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