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应允,康安安上前挽住夜涧泠的手臂,装作恩爱的模样,“夫君,多亏小哥和船长心善,你要记住这份恩情,另外跟在娘子我身边,可别乱跑哦!”。
“小娘子当真是贤惠,怀着身孕,还要照顾你夫君!”,船长啧啧感叹着,将两人迎入船内。
夜涧泠听着船长的话很别扭,但到底哪里别扭,他又说不出来,只冷着一张面瘫脸,同康安安跟在船长身后。
这船很大,船中堆满了货物,只有船头和船尾有供船员休息的地方。
船头的小房间自然归船长所用。
康安安和夜涧泠只得去船尾的房间。
船尾的房间放置着数张床,显然,所有的船员都睡在这里。
船长领着康安安和夜涧泠走进去,有躺在床上休息的船员立刻起身,好奇的看着他们。
“这位小娘子和她夫君随同我们的商船去汨罗国,需借宿几晚,小李,你的床让出来给他们用!”,船长指着一名船员说道。
那个被称为小李的船员点头应允,对船长的交待不敢有丝毫违背。
不过,船长的客气和周到却让康安安大为惊讶,好似他们不是落难者,而是客人,夜涧泠心中也有些吃惊。
而两人皆神色平静。
康安安心想,或许天下还是好人多,并未深究。
夜涧泠却是默默地观察着四周,脸还是面瘫脸。
船长扫了一眼面瘫脸的夜涧泠,又对其余几个船员说道,“这位小娘子的夫君脑子不正常,出门在外,你们多担待着点!”。
船长话音刚落,忽觉冷气飕飕的,直往他身上窜,他四下瞧了瞧,嘀咕道,“没漏风啊!”。
康安安则觉得脊背上渗出一层冷汗,夜涧泠的脸已经不能单单用面瘫来概括了,他薄唇抿直,拳头紧握,褐色的眸里隐含杀机。
康安安慌忙上前握住夜涧泠的拳头,小手用力掰着他的手指,朝船长及船员露出得体的笑容。
在康安安的掩饰下,他们没察觉到异样。
船长回到船头位置的房间内,躬身而立,神色谦卑,正对一白衣男子。
男子席地而坐,悠闲的冲泡清茶。
修长白皙的手指覆在上好的茶具上,洗茶,斟茶,动作优雅,如行云流水。
男子面容俊美,琥珀色的眸散发出温和的光,一人,一茶,一闲情,画面相映成趣,让人看了,禁不住失了这心,恋了这茶,动了这情。
“他们如何了?”,男子举起茶杯,放在唇边小口抿着,长如蝶翼的睫毛轻轻翕动,撩拨人的心扉。
“回公子,已将他们安置在后方大通铺!”,船长恭敬的回道。
“召集两队人马,入夜时分,一队引开那男人,一队将女子救出!”,男子悠然开口,饮尽杯中茶水,复又满上一杯。
“是,公子!属下这就去安排!”,船长抱拳,躬身退出。
男子侧着头,凝着那清茶,嘴角勾起玩味的笑。
……
入夜后,康安安坐在硬邦邦的木床上,并未入睡。
一来这船舱内还有其他男人,他们时不时地投来或好奇,或猥琐的目光,看的康安安根本睡不着。
二来,她与夜涧泠假装夫妻,若睡觉,肯定要睡在一张床上,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她干脆装作不瞌睡,坐在那儿。
夜涧泠倒是自顾自的躺下,压根不管自己的‘夫人’,将脑子有问题发挥的淋漓尽致。
船舱内点着一盏油灯,影影绰绰的,却能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
不多时,一个船员起身,行至康安安面前,他似乎看不下去夜涧泠将大半个床都霸占住的行为,热心的说道,“这位夫人,我的床让给你,你去睡吧!”。
康安安闻言,心生感动,感动归感动,她若真应了船员的邀请,也不太合适,遂摆摆手,“谢谢小哥,我和相公可以将就,不麻烦了!”。
“夫人不必客气,我有娘子,知晓孕期的辛苦,你坐久了,对腹中孩儿不好!我打地铺睡!”,船员说完,当真抱了衣服,铺于船板上,和衣躺下。
“牙仔子,什么时候学会疼人了,你哪里来的娘子哇?”。
“牙仔子是看人家小娘子长得漂亮,起了心思了。”。
“对呀,对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
众船员,你一言我一语,图个乐子。
牙仔子听到这话,脸憋得通红,“夫人,勿要听他们胡诌!”。
“是呀夫人,你就当我们放屁!”,有船员再度插话。
康安安见牙仔子这般被他们调侃,心中有些生气,掏出还剩下的一点碎银,递给他,“小哥,我可以接受你的恩惠,但你也要接受我给你的报酬!”。
“夫人,这…。”,牙仔子面露为难之色,最后耐不住康安安的坚持,总算接下碎银。
康安安见状,暗自舒气。
她揉着酸痛的腰,站起,准备去牙仔子让出来的木床上睡,谁知,腰间一沉,夜涧泠竟抱住她的腰,表情无辜,宛若孩童,“夫人,别走!”。
康安安被夜涧泠这一抱,又跌回原处,她瞪着男子,却不敢发火,继续装作贤淑的妻子,“夫君,我不走,喏,我就睡在那儿!”。
她指了指牙仔子的木床。
用眼神告诉夜涧泠,麻溜儿的给我放手。
夜涧泠肆无忌惮的盯着康安安,褐色的眸中漾满得色,手不但没放开,反而抱的更紧,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