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翎寒一个人,在上层木屋的窗边,看着窗外的落雨。
南宫樂说是下去一趟。
可当再回来的,却不是南宫樂。
变成了南宫徵羽。
他过来,没出声,没打扰她。
可她已经知道,是他过了来。
经过与南宫樂的相处,除了欣赏,在风翎寒的心里,还是会有隐隐地惭愧。
惭愧,又是,她曾是天幽圣女。
可多了,又难免会略显矫情。
所以,她觉得,她也应该是时候,面对一次自己的内心了。
南宫徵羽到她的身边,望向她眼底一直在凝视着的那窗外的景色。
可能还有些许飘雪的缘故,那远处,溪涧周围,看上去有些白茫,空气中飘来的是冷意。
“真快,一转眼,就冬天了。”
想那时,他睁开双眼,看到她的第一眼时,还是炎热的夏天。
一年有四季,反差最大的是冬、夏。
因为,那是给人的感觉是最深重的,或最热,或最冷。
而人与人,一样的,爱,或不爱,不用说,也不用猜,只要用心,都能感觉的出来。
对于他们这些永远赤诚的人,就更是如此。没人需要欺骗,没人需要掩饰。
“那年,你救我回来的路上,也曾下过雨……”她开口说。
说实话,对于当年,他那时救她的事情,他记得并不那么清楚了。那时候,他救过一个女子,是没有错。可是那件事在他心中,说来停留的时间并不长。而且,这中间那么多年,他也并未想起过。
“可是……”她继续说:“那是我第一次觉得,冬天的雨水,并不寒冷……”
她没有说完,不会寒冷,因为她是在他的怀中。就连那些还淌着血的伤口,也不觉得疼。
而她从前经历过的,在云山圣殿之上的冬雨,都是刺骨的冰冷。
可是,不用说,他却都懂了。
他的眼中闪烁着璀璨的光亮,凝视着她的侧脸:“只要你愿意,以后冬天的雨,都不会是冷的。”
风翎寒依然镇定,没有回看他,也没有被这言语多么地感动。她依然静望着,远处的景色。
而他,依然凝望着她。
良久之后,他又说:“我是说过,你不用那么着急给我答案,也可以都不给我答案……可是,如果,你的心里,是有我想要的答案,你还是可以说的……”
人,就是,越在一起,越想要得到更多。
他现在是终于感觉到,自己不会被自己那不要她的答案,把可能会有的答案,都给局限起来了吧。
风翎寒终于转过身,她看着南宫徵羽了:“你说的,是爱吧?”
“是!”
没有迟疑,没有思考。
回答地坦坦荡荡。
风翎寒没有再说话了。
她面对着他,凝视着他的眼眸。
抬手,开始解自己的衣衫……
南宫徵羽的眼眸里,并没有惊诧,也没有无措,他依然静静望着她的举动。
风翎寒的衣衫,从她那玉颈下面,开始慢慢褪落——冰肌玉肤,纯净无暇——可是当衣衫褪到她的肩骨之下——那些触目可及的伤疤——一块块,一条条,一片片,就那么赤裸的呈现在他的眼前——
整个身体上、手臂上、后背、腰腹……暗沉的、褶皱的、发亮的……就那样遍布在她的整个身体之上……
用触目惊心,都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那时,他知道她的身上有伤,可却不知道是如此。那是连皮带肉,一块块被削下去的吗?!
面对他,纵使在这冷的空气中,褪去衣衫,跟那时在他怀中一样,不觉冷。
她缓声问:“这样的我,你还爱吗?”
一个这般残破的她,他还爱吗!
她的语调很是淡然,如她一直以来的人一样。
他被她解毒之后,她给他看过那手臂上的伤痕,可是他不知道,她竟然……全身都是这个样子……
眼眸中原本开心地光芒,此时有泪花在闪动。
她那时,得有多痛!
王室中,有人犯了极大的错,会被处以凌迟的刑法,那么她的这种,跟凌迟,有什么区别呢。
天幽派!
南宫徵羽紧紧攥着拳头,就在那翠玉箫都快被他握碎的时候,他松了松拳头。郁结在胸口的一口气呼出,他走进了她。
捡起她的衣衫,给她穿好。
然后又后退了一步,回到原来的站点,开口道:“如果,你的心,是在害怕,在不确定,不确定我的真心,可以承受你的这些,那么,我会用时间,来告诉你,我的答案,也让你来坚定自己的心……”
南宫徵羽说完,转身离去了。
正如他开始所想,他不着急。
那么,就用时间来证明吧。
从未有过的,风翎寒落下了一滴泪。
……
南宫徵羽下楼来,迎面对上南宫樂。
“怎么样了?”南宫樂急问。
她故意下了楼,然后让南宫徵羽上去——刚开始,他还拿捏着,不去呢——现在,她当然很想知道进展如何了。
南宫樂看到南宫徵羽目光里,明显地失神,有不太好地预感:“不会吧,真的有人,拒绝南宫少侠啊!”她小心翼翼说。
南宫徵羽回神看了一眼南宫樂,忽然把往怀里一拉。
他拥着南宫樂,好像是想从她的怀抱里,得到些许力量,又像是希望她可以缓和一些,他此时心中的愤怒。
南宫樂被他拥着,一脸无措。
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