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一个父亲为了儿子走入危险重重的遗迹废墟。
很多年后,儿子成为了父亲,又为了儿子铺上一条更好的道路而走向了未知的未来。
一代接着一代,或许这就是这个世界人族崛起,薪火不断的原因之所在。
“后来啊,我成功了,我在杨家立下了一个大功,得到了一部先天级的功法。那小子也没辜负我的期望,不久之后就真的进阶先天了。”
钱刚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怀念,杨明恍然记起,在那个篝火的夜谈之中,钱刚也是捧着一碗酒,微弱的火光照得他的眼睛发亮,对着众多兄弟嚷嚷道:
“哈,说起来我那小子也是一个天才,十五岁还没满就已经是锻体圆满的修为,以后一定会超过我,说不定是我们家第一个先天哈!”
那个时候,他一说出这话,立即遭到了众人的调笑。
钱刚也不恼,直接笑骂了回去。
先天,在那时候的他们来看还是高高在上,一生都无法触及到的存在。
那些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杨明却尤自记得非常的清晰。
“那钱大哥你儿子呢,怎么没见到......”
刚说出这句话,杨明陡然便是僵住。
他才意识到现在钱刚所处的环境,他那儿子恐怕......
“死掉了。”
钱刚豁达一笑,又喝了一碗酒,酒水从嘴角流下去,撒了一地。
或许是年纪的关系,这个豁达的中年人似乎已经看开了,话音之中流露着些许追忆,但却并无太多的悲伤。
“当年那个臭小子撞了大运成就了先天,就开始闯荡天下,结果在一次遗迹里面错估了自己的实力,最后送了命。”
声音平平淡淡,却有一种让杨明心中瞬间百感交集。
钱刚的眼神随之朝外望去,透过门扉看到那个正在屋外努力练武的小孩:
“就是可惜了那个柱子,年纪轻轻就没了爹,母亲不久之后也病去了,就我一个糟老头子凑活着拉扯活着。”
“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当初我留在钱家没有去杨氏,没有得到那本先天功法,那小子没有进阶先天的话,会不会安分一点,如果一切都不那么完美,年轻时有点遗憾也不是不好。”
“人活着嘛,其实就是这样,在你在老死之前,很多时候最让你怀念的还是那些年轻时还没有实现过的遗憾,有遗憾才会去想,一想了就会发现自己原来那些年自己也曾年轻热血过,要是事事都圆满了也就无欲无求了,人活着也就没什么意义了,你说是吗?”
钱刚喝醉了,话语之间显得有些语无伦次,接着就这样的睡在了桌子上。
杨明默然无语,门外风声凛冽,那坚韧的小孩还在顶着风杀咬牙练武,旗杆上的旗帜已经看不清楚字了,被风沙渲染成了黄色。
杨明重新踏上了行程,默默地一脚一步地走在这厚实的大地上,生命在一望无际的戈壁上显得荒凉无比。
离开的时候,钱刚告诉他,过几天他就要搬走了,魔灾越演越烈,不久前已经波及到了高荒漠,而这次离开,或许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再回到这个生他长他的地方了。
杨明没有说话,默默地前行。
在路上他看到了候鸟飞迁,看到了草木生长万物繁衍,也看到了铺天盖地被污染的魔物生灵掠夺这个世界,黑气漫涌,大片大片的森林死去,大地干枯崩裂。
他由北走向南,跨过连绵的山脉,走过盆地草原,最终来到了九州之外的外海,找了块被海浪拍打的无人礁石,盘坐上去,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日升日落,潮生潮灭,杨明就像一颗失去生命的枯石,没有任何的生机。
那些想要见识这一战的武者也找到了杨明,纷纷聚集在数十里之外,大量的人群令得那处近海的原本因魔灾而变得凋零的小镇繁荣了起来。
九州大地所有向往着这一战的武者都是纷纷聚集在此处,有先天,有神通,也有天人,但这么多人聚集,整个小镇却是被一种压抑的气氛所笼罩。
这一战,不仅仅关乎杨明的证道一战,更是关乎着这个天地未来的命运。
......
与此同时,在某个昏暗腥红的空间之内,虚空犹如镜面般泛动,震荡起一阵一阵肉眼可见的血色涟漪。
在空间的中心之处,是一处庞大无比,又显得无比古老的祭坛。
祭坛四周,九道数百丈之高的巨大石柱矗立,犹如众星拱月般将祭坛中心拱卫在里面。
忽然间,
滋啦!
一道道血色的雷霆陡然在腥红的空间之内绽放,打破了这一片空间的宁静,便见那九条巨大的石柱顶上,密集的血色闪电落下,一道道庞大无比的阴影便是仿佛跨越了重重空间投影而来,落到石柱顶上。
空间剧烈震颤,空间抖动,泛起阵阵潮汐般的涟漪,那一道道阴影便是犹如幻影般在空中随之泛动,四周虚空闪电绽放,刺眼的光芒照亮虚空,却始终无法照亮那些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阴影的面容。
“诸位,好久不见,上一次在此齐聚好像还是一万年前吧。”
雷霆般的声音回荡在虚空之中,沉着不可置疑的声音在虚空之间掀起声浪潮汐,在这诸多阴影之中却也不知是谁的声音。
“一年前那股气机大家都应该感知到了,这次唤诸位前来,便是要解决此事。”
说着不待众阴影回答,那道沙哑沉着的声音便又是道:
“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