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权柄被人闯进办公室,一身的怒火刚好没出发泄,他一拐杖狠狠的捅了一把跪倒匍匐在地的男子,怒喝道:“那个不成器的家伙,还能出什么事,他那么有本事,能出什么事?你告诉我!”
“他……他中毒了,危在旦夕!!三太爷,快救救他吧,如果他出了事,回到京北,我们会没命的!”匍匐在地的男子哀求着。
陈权柄终于面色一变,“那还愣着干什么,带我去见这个混账,让急诊科那边的医生一起过去!!”
商业广场,一辆救护车闪着警报呼啸而来,一大群医生护士和十几名西装男子围着一个担架,像抬自己的亲儿子一样把陈军给送进了救护车,一道苍老的身影杵着拐杖,发号施令,整个救人过程行云流水,来去无影,总共花费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效率之高,令人咂舌。
陈帆靠在一颗梧桐树下,神色漠然地看着这一切,脸上无悲无喜,从对陈家满怀期待到变成形同路人,陈帆的心境不知不觉间已发生改变,陈军害人终害己,罪有应得,但陈帆心里还是有些郁闷,周围往来形形色色的人,无不在享受着节日的气氛,欢笑着,奔跑着,而唯独陈帆,迷醉在这个城市里。
沈老七穿着一身清洁工的服装向陈帆走来,那死在消防通道里的武士,已被他和几名手下处理干净。
“有烟吗?”
陈帆问了一句。
沈羽愣了一下,从裤兜里拿出一包烟,递给陈帆一支兰州。
打火机的火焰一闪而逝,陈帆深吸一口烟,吐出一圈又一圈的烟圈。
香烟辣得陈帆的嗓子一阵难受,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沈羽默默地将陈帆手上的烟拿了过去,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烟头,塞到自己的嘴里,学着陈帆的样子深吸一口气,然后长长地吐出一个个的烟圈,比陈帆吐出的要好看得多。
“帆哥,这种烟太劣质了,你抽不惯的。”
沈羽淡淡一笑,烟的火种将他的脸映照得清晰起来,陈帆这才发现,一向稳重的沈羽,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心情不太好,想找到东西刺激一下,老七啊,现在你兜里有了钱,应该抽得起更贵的香烟吧,何况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怎么,不打算去找一个董小姐安慰一下自己?或者,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沈羽掐灭了烟头,沉默了好久,凝视着天空的月亮,脸上闪过忧郁之色,他说道:“我和老八不同,他有一身的力气,还能凭力气挣口饭吃,而我呢,有一个爱抽烟嗜酒赌博的老爹,十五年前,这,我妈有时候卖一整天的馍馍,也就只够我老爹买上一包,偏偏我那老爸烟瘾极大,这种兰州,他一次要抽两支,才能过瘾,为了买烟,我爸把家里的粮食输光了,把房子也输光了。
有一次他喝醉了酒,要把我妈也卖了买烟抽,我当时没忍住,把我爸的双手给砍了,从此一浪,就到了苏城,我流落街头,在垃圾桶里捡东西活着,遇见左爷的时候,他给了我一支兰州,让我重新站起来了,时间一晃,十多年过去了,这种烟还是当年的味道啊。”
沈羽说着,又默默抽出一支香烟含在嘴里,这一次,陈帆用火机给他点燃,他两指夹着香烟,指着透过树叶照射下来的斑驳月光,惨然一笑:“前几天,我给我妈打过去七位数的巨款,让她给我那个废物老爹多买几条兰州,再盖一栋漂亮的房子,剩余的闲钱可以拿去赌一赌,开心一下,可我妈告诉我,我那个不争气的老爹,去年得肺癌死了,死的时候,还惦记着我抢走他衣服里的一包兰州,你说,烟这个东西,是不是害人的?”
陈帆看着沈羽瞳孔里泛着的泪花,莫名一叹,沈羽终于还是哭泣起来,他张开双臂,扑向陈帆。
沈羽想家了,他的父亲在等着他,他的母亲在等着他。
而就在这时,一道低不可闻的狙击枪声传来,扑在陈帆肩膀上哭泣的沈羽身体骤然一颤,一汪鲜血溅射到陈帆的脸上!
陈帆懵了一下,看着嘴角溢出鲜血的沈羽,他忽然凄厉地大吼一声:“老七!!”
沈羽喉咙蠕动着,他手上的兰州烟缓缓掉在地上,陈帆一把扶住了他,并朝枪声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一道黑影,从屋顶之上一跃而下。
“老七!!!”
陈帆手伸向沈羽的后背,滚烫的热血,沾满了陈帆的手心!
沈羽身体颤抖着,他的脸上挂着凄然的笑容。
“帆哥……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是不是要见到我老爸了?”
“不……你不会死!!我是医生,我是神医!!!”
陈帆脸上闪过疯狂之色,他的手死死堵住沈羽的枪洞口。这一刻,没有救护车,也没有医生,没有护士,往来的人,匆匆而过,她们以为是两个喝醉了的人,在树下发疯!
沈羽倒在陈帆的怀里,他笑了起来。
“帆哥,我知道,我太圆滑,比不上老八为人憨厚老实,你有点看不起我,但是,我能为你挡枪,你说,我是不是比老八厉害!”
“不,沈羽,你他妈永远也比不上老八,你他妈是个笨蛋,你早就知道,有人要对我下手,对不对!你个混蛋!!”
陈帆狠狠一咬牙,手上浮现翠绿之色,不要本钱似的,疯狂地朝沈羽受伤的地方涌进去。
他,要留住沈羽。
沈羽还不能死!
“蔷薇小姐让我调查柳家,我发现了一些线索,但是,对方太厉害,我已经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