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号称历史文化名城,国际大都市。
有一条江,名曰珠江,浩浩荡荡,从高楼大厦之间穿过。
这里,经济繁荣,人口昌盛,是外来务工人口的首选之地。
机场,两个青年,一前一后,提着行李,走下飞机。
前者剑眉星目,后者虎背熊腰。
毫无疑问,志远兄弟来了。
“哥,我们到了!”郑勇很是兴奋,精神抖擞。
这是他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出远门。
昨晚,远哥说要带他出远门,他激动得一晚上都没睡着。
自远哥十五岁后,他们兄弟,一直聚少离多,难得这样。
“嗯!”志远点头,没有多言,径直走出机场。
“我们去哪?”郑勇问道。
“先去这里!”志远拿出一张字条,“这是奶奶给我的,吴老三的地址,帮他把钱还了,我们带三婶回家!”
兄弟二人上了一辆出租车,往市区而去。
“哇,远哥,那条河好宽,比我们油菜河要宽好几十倍!”刚到市区,郑勇便大呼起来。
“那是珠江!”志远解释道。
“哇,远哥,你看那墙上那个女人,好!”郑勇指着一幅巨大的海报大喊。
“那是玛丽莲梦露!”志远摇头,苦笑起来。
早知道这样,应该在假期的时候,带他四处走走。
想到这些年,一直把小勇扔在家里,志远心里不由得一阵惭愧。
还好,他能和寨里的人打成一片。
“远哥懂的真多!”郑勇羡慕道,“远哥,你说要去上海,上海有羊城大么?”
“差不多吧!”志远说道,“我没去过呢!”
“哦!”郑勇吱唔一声,望着窗外,目光不停转动,充满好奇。
出租车沿江而行,转过几条街,最后,在一栋高楼大厦前,停了下来。
“小兄弟,到了!”司机说道。
“好的!”志远兄弟下车,转进一条小路,来到一栋低矮的楼下,停下脚步。
“是这里了!”志远沉声说道。
他发现,羊城,虽然繁华,但高楼大厦后,有很多低矮的楼房,繁华的背后,隐藏太多东西了。
眼前这栋楼,不过五六层高,陈旧而破败。
走廊上,挂满密密麻麻的衣服与床单被褥。
这是外来打工人暂时落脚的地方。
志远印象中,龙潭寨附近第一批出门打工的人,就是来羊城。
听说,那时候,为了挤一班火车,都挤得头破血流,甚至,货架上,座位下,都有人,很是混乱,踩死踩伤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千禧年之后,条件得以很大改善,但,有些东西,却是没有变。
农民工!
从居住条件,志远就可以判断出一二来。
“远哥,我问过了,吴老三就住三楼,三零五房!”郑勇说道。
“走!”志远迈开脚步,径直来到三楼。
“三叔!”来到一个门口,志远推开房门。
下一刻,他惊住了。
这是一个狭窄的房间,不足二十平米,摆下一张床来,空间所剩无几。
更重要的是,房间里,乱做一团,衣物被翻得到处都是。
有一道身影,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还有哭声断断续续传来。
“三叔!”志远走进屋里,直接冲到床上,把床人的人翻过身来。
下一刻,他看到一张惨白无比的脸。
这不是吴老三,还有谁?
“吴老三,三婶呢?”郑勇大喝。
“佳怡,她她被抓走了!”吴老三颤声说道。
“什么?”志远推开吴老三,与郑勇对视一眼,脸色突变。
“什么时候的事?”志远沉声问道。
“刚刚我我记不清了,大概半个小时了!”吴老三说道。
“混账东西,你看你吸成什么样了!”志远勃然大怒,恨铁不成钢。
很多年前,吴老三便染上毒品,被志远强行绑在床上,还为此砍了人。
最后,吴老三戒了,还生了个小孩。
年初,两夫妻说要出门打工,三奶奶答应了,在家为他们带小孩。
志远以为,他长记性了,没想到,刚来羊城,非但没挣到一分钱,还把三婶搭了进去。
此人简直是可气,可悲,可恨!
“地址,哪里!”郑勇把吴老三提起来,大吼,“要是我三婶出什么事了,我不揍死你,你看你,像什么男人!”
“解解放路!”吴老三说道,“他们抓你三婶去,卖卖来抵债,在解放路,开了一个店店面”
“你的药,也是在那里拿的吧!”志远冷哼一声,“小勇,让他带路,走不动,拖着他走!”
兄弟二人,一人在前,阴沉着脸,一人在后,拖着吴老三,拦了一辆出租车,飞跃而去。
解放路,一条分叉路口。
有一条小道,弯弯曲曲,幽暗而深邃。
道路两边,除了一些烟酒铺,其余的,便是一些按摩店。
店门前,不时有浓妆艳抹的女人,穿着很少,在向过路的人群招手。
天色已暗,这些人,更是明目张胆,竟然上前争抢客人。
这里,是所谓的nn。
从街头,到街尾,数之不尽。
中段,一家店里。
这是一个门面,并不宽敞,不足五十平米。
房里,彩灯闪烁。
一张沙发,一台电视。
此时此刻,店里,有五六个男人,目光炯炯,盯着一个女人。
她,在一张沙发上,在一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