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痛,疲倦,焦虑……
这一切数之不尽的负面性的东西终于将我打垮了。
有人说,当一个人的意志足够坚挺的时候,他能与世界上的一切对抗,实际上,那不过是无聊的自我幻想罢了,太过于理想主义了,事实是,当你面对的一切足以摧毁你的时候,无论你的意志有多么的强烈,都不过是蚍蜉撼树而已。
我就是如此了。
我想让自己清醒的意志很强烈,这次事情的起因就是叶婉心,我一路寻寻觅觅、跋山涉水,经历了数不清的坎坷磨难终于抵达这个地方,虽说事态已经扩大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但,找到叶婉心还是我最终目的之一,且因缘际遇下,现在我与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子之间的关系也无限度的复杂化起来了,好不容易寻到,我当然想把心中的所有疑惑全都捋的清清楚楚!
只是,事实并不遂人所愿,我的身躯已经无法支撑我完成这一切了,我的意识彻底被黑暗吞没了。
我……做了一场漫长的梦。
进了阴行后,我绝大多数时间都在打坐,修行……睡眠的时候很少,做梦的机会就更少了,即便是做梦,也全都是能让我洒泪的梦境,不是梦到了家中翘首盼我归家的母亲,就是梦到了咧开嘴傻笑的弟弟,仿佛,做个美梦都已经成了奢侈。
这一场梦境,与那些让我撕心裂肺的梦境还不一样。
梦中,有两个人。
不,只有一个人。
或者说,这两种说法都是正确的。
梦中的两个人都有着同一张面孔,一个含笑在对我说,她是无忧,是我师姐,另外一个则满脸鲜血的在对我怒吼,她是叶婉心,这二者争执不休,你一言我一语,她们俩倒是没有打起来,反而全都冲着我来了,态势特别的恐怖,虽然仅仅是一个梦境,但却让我隐隐有种灵魂都在随之颤栗的感觉。
终于,我承受不住这样的恐惧,豁然从梦中惊醒了。
热……
热到爆炸……
这是我梦醒以后的第一个感觉,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并不是雪雨落在身上化开以后打湿了我的衣服,因为我很明显能感觉到自己身上好像并没有穿衣服,全身上下赤条条的,只留下了一条内裤,身上**的东西,全都是汗水,黏黏糊糊,让人很是难受。
而且,我的皮肤都在发烫,仿佛一盆开水直接泼在了我的身上一样,那滋味儿可不好受。
我这是怎么了?
我的衣服呢?还有,为什么会这么热?我记得我是倒在了雪雨纷飞遍地泥泞的山中,而且现在是刚刚开春的季节,北方还是有些阴冷的,甚至连凉爽都算不上,怎么可能会热呢?再者说了,便是盛夏时节华夏出了名的那几个火炉城市也达不到这样的程度吧?
我努力的尝试着睁开双眼,想看看自己身上的状态,可是,眼睛就像是滴上了胶水一样,上下眼皮子都粘合在了一起,死活睁不开,最后我只能忍着酸疼的手臂费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才在眼皮子上搓下了许多就像是沙粒一样的东西,好歹睁开了双眼。
入目之处,是摇曳的火光……
长时间处于黑暗中,猛然一下子见到了火光,我还真是有些不大习惯,微微眯着眼睛适应了片刻,这才终于看清了自己的情况。
原来,此刻我竟然身在一处幽暗的山洞里面,在我面前就是一堆正在燃烧的篝火,我浑身**只剩下了一条内裤,正躺在一条不只是什么动物的皮子上面,白灵则慵懒的卧在我身边,眼睛半开半阖,偶尔可见有丝丝的绿光,满身洁白的皮毛色泽很亮,在火光下看着竟然有种神圣的味道。
只是,我身上的皮肤却呈现出了赤红色。
山洞外面,大雨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都已经不夹杂着雪了,雨势滂沱,偶尔有风雷之声,也有大风不断吹进山洞,直吹的火光摇曳,可偏偏我却感觉不到一丁点冷,身上仍旧在不断发热,汗水止不住的渗出,却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山洞口,一个女子抱着膝盖静静的看着外面。
山风中,她满头的青丝乱舞,皮肤皎洁无暇,只是眸子里却折射出了浅浅的哀伤,她只是一身单薄的裙子,在风吹之下,裙子都已经贴在了皮肤上面,双足并未着鞋履,就是那么赤着双足,玉足纤细,弧度完美,昏黄的火光落在上面,竟然泛起了象牙般的光泽,美得如同画中人。
“你醒了?”
女子终于开口了,转过头对着我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贝齿,将额头散乱的青丝理到了耳后,轻声说道:“你这一睡觉,可是足足睡了三天三夜,真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我从未见过有人能把身体透支的那么厉害,你这求生**倒是很强的,却不知道是什么在支撑你。”
是家人……
我心中默默说了一句。
不过,听女子这么一说,我惊醒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
我竟然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
整整三天三夜,我都在叶婉心和无忧的纠缠中度过的!?
还真是人在梦中,岁月不知流逝呀!
只是,苏离说过,她们会等我三天三夜的时间,眼下,这时间可是刚刚过去,就是不知道她们几个现在怎么样了?
可恨我身体不济,就算是想这些问题也全都是白想,自身都难保呢,还考虑这么多做什么?
女子这时也从山洞洞口起身了,赤足朝着走来,裙角扬起,衣魅翩翩。
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