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笙叹了一口气,道:“大姐大,这最好的办法你却是不会愿意接受的。”
夏流云皱眉道:“你先说。”
“这最好的办法就是退,以退为进。”
“退?”一直不说话的黑衣女子开口道:“他们不仅要拆朱雀街,还要拆我们的家,拆老院长唯一的遗物,你叫我们退?”
她神情激动,脸上的那条刀疤蛇皮一样翻动,让人不寒而栗。
夏笙静静望着她,道:“小月,我知道你不愿意,我也舍不得,我们自小就在这里长大,生于斯长于斯,如今却要看着别人拆掉我们的家,我心里就好像被剜掉一块肉一样。”
听到她的话夏月的脸色才稍缓。
夏笙顿了顿道:“但是我们不能总为过去考虑,还要为兄弟姐妹们的未来考虑,为了朱雀帮考虑,当今社会已经不是几十年前了,变化可以说是日新月异,各行各业哪怕是黑道若是不能紧跟步伐也必将被时代所抛弃!”
“在这个飞速发展的城市,写字楼、商务楼等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我们只有让朱雀街顺应政府的计划,它变得繁华了我们朱雀帮也能跟着繁华,这条街是我们的,无论拆迁前还是拆迁后。”
夏笙望着他们,眼里有着一丝无奈、痛心和复杂,道:“黑龙会为什么能称霸s市?因为他们有钱!他们占据着s市最繁华的地段,金钱就会源源不断,而有了钱,黑的才能变成白的,才能见光!大姐大,你难道想让大家一辈子都活在胡同里吗?”
夏笙这一番话可以说是振聋发聩,让夏流云愣在了那里,夏月也是若有所思,唯有夏屠狗一脸茫然,抓耳挠腮。
夏流云心情格外的沉重,自己的坚持是错的吗?真的要要眼睁睁地看着老房子被碾成碎片?
这里有着她的童年,有着老院长的气息,破旧的墙壁上有着她们小时候涂鸦的画作,住在这间房子里,她总能感觉到老院长还没有走,至少还没有走远。
只是耳畔响起孩子们嬉笑玩耍的声音,院子里弟弟们的拳头打在木桩上发出啪啪的声响,有时候她去清洗木桩时甚至都能看到上面的血迹。
“大姐大,你难道想让大家一辈子都活在胡同里吗?”
夏笙的这句话再次回荡在她的心中。
“让我再想想——”
突然夏流云一顿,目光看向夏笙的轮椅下。
淡黄色的液体一滴一滴落下,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臊气。
夏流云对着夏月和夏屠狗道:“你们先出去一下吧。”
夏月看出了怎么回事,连忙拉着夏屠狗出去,倒是夏屠狗一脸蒙逼,还喊着到底要不要打架......
夏笙苦涩一笑,道:“大姐大,又要麻烦你了。”
夏流云走上前,摸着她柔顺的发丝,道:“乖,没事的。”
夏流云脱下她的裙子和内裤,只见白得有些过分的两条腿上流淌着淡黄色的液体。
夏流云没有一点嫌弃,熟练地帮她擦拭身体,换上新的内裤和裙子,做好这一切后又帮她按摩了一下腿部。
夏笙先天下身瘫痪,腰部以下没有丝毫知觉,从小就大小.便失.禁,小时候是老院长帮她收拾,老院长死后就一直是夏流云帮她收拾,也是夏流云一直不停地帮她按摩双腿,才让她的双腿萎缩的不是那么厉害。
望着一脸认真地帮她按摩双腿的夏流云,夏笙眼里闪过一丝感动和......情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见识过她一切丑态却丝毫不嫌弃的女孩就在她心中有了特殊的位置。
她突然在夏流云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柔声道:“大姐大,你真好看。”
......
朱雀街孤儿院,也是现在的朱雀帮总部,一个穿着白色休闲装的年轻男子缓缓走来,他脸上有着一丝云淡风轻的笑意,负手而立,仿佛一汪不见其底的深泉,只在清风下泛起点点涟漪。
守在门口的是一个面相凶狠的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却已经一身痞气。
“兄弟,哪条道上的?”
年轻男子淡淡一笑,道:“你上过学吗?”
少年一愣,道:“上过,不过就上了两年。”
年轻男子叹了口气,道:“可惜了,我要是你老师,听到你这样说话一定会拿尺子敲你的手掌的。”
少年眨了眨眼,有些莫名其妙,他不耐烦道:“你算哪根葱呀?还不快滚!”
年轻男子丝毫不生气,温和道:“你这样说话我不怪你,因为是环境使然,但以后上了学,切记不能再这样对长辈不敬了。”
顿了顿,年轻男子继续道:“去把夏流云叫过来,让她把什么朱雀帮解散掉吧,孩子的世界在校园,不在江湖。”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怒意,道:“放屁,原来是找茬的,小白脸今天小爷要打得你找不到北!”
他抡起拳头就往年轻男子的喉咙上砸去,这一拳倒有几分凶狠的气势,少年眼里闪着一丝狰狞,惨白的牙齿已经做好了上去撕咬的准备。
少年有自信,这一拳若是打实了,这个看起来高大威猛的年轻男子绝对会哭爹喊娘,然后被他咬掉一块肉来。
朱雀帮的孩子打架好用嘴,这是从小打到大留下的习惯。
砰!
这一拳并没有打在年轻男子的喉咙上,而是被他微微一侧打在了肩膀上,然后少年就觉得这一拳仿佛打在了一团棉花上,所有的力道都如石沉大海,紧接着那人的肩膀微微一抖,他的身子就稀里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