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宫殿外的钱皇后,宫殿里的阁臣,都拿眼望着丁一,一副如悉重荷的表情。仿佛丁某人有某种魔法,可以让这三位缓和下来一样;仿佛丁一来了,这里的一切就平息,大伙就不用头痛一样。
丁一真的也就只能苦笑,不过于谦可没打算让他可以置身事外,直接就开口要他表态站队:“如晋,你是知兵事的,汝且说说,山长水远,蜀道又狭艰,要平了边患,当以雷霆之势,以扫胡尘,方才为上,可是此理?”
英宗也开口道:“大明第二师卫戍京师,不能轻动!难不成为平边患,朕还得御架亲征么?真真荒谬,新建六师,为何偏生要来调拨第二师?莫若没有第二师,其他诸师都不堪一用么?那何况重编新军,浪费国家公帑!”
“大明第二师堪当重任,便当调拨以用,卫戍军兵,别差他旅前来便好了!”李贤在边上为于谦提供火力,“第二师又不是锦衣卫、龙骑卫这等天子亲军,何故兵部不能调派?”
丁一看着这么吵下去,真是不知道怎么收场,也只好开口道:“学生知兵。”
他声音不大,但把在场众人都说得愣了一下,怎么无端自我标榜起来?
刚才进来,于谦就说了丁某人知兵事啊,这时候丁一说这个有什么意思?
“学生知兵,圣上意下如何?”丁一向着英宗问道。
英宗点了点头道:“如晋自然是知兵的,普天之下,安敢有异者乎?”
“学生知兵,先生意下如何?”这回是向于谦发问了。
于谦是气着哮喘都快发作了,一只手里还捏着丁一给他的xiāo_suān_gān_yóu药片,准备看着顶不住要含上一片,此时听着丁一的问话,勉力点了点头,精神一松,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贤看着丁一转向他来,不等丁一发问,便点头道:“是,于兵事一道,少有出如晋之右者。”但这李某人这喷子,哪有这么轻易作罢?后面又加了一句,“然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如晋安知,自己便算无遗策?汝将章程列出,我等再行一一商讨。”
就是丁一说完,他还是要喷的。
丁一也不去纠结这字眼,微笑着拱手道:“如此,烦请圣上与诸公安坐,容学生述说一番。”这个那些阁臣倒是没有异议的,李贤想了想也是坐下,不单丁一跟他关系好,而且他也是认同丁军事上的水平,这边厢丁一又扶着于谦坐下,接过内侍递来的水杯,侍候他喝了水。
“先生以为,第一师兵力不足么?便是调第二师、第五师上去,入了藏地,便有多少人能适应高原气候,保持战斗力的?”丁一笑着向于谦这么问道。
后者喝了几口水,总算稍为好些:“不论如何,便是十停人上去,有五停人病倒,总也是还有五停人能战,总归也是兵力上大增……杨守随、胡山两人,按老夫看着,都是将才,再教如玉佩将印,当能凝聚军心,一平边患!”
“德公,大明第一师为何转进蜀地,其中内情,德公是最为清楚的,学生教请德公与圣上及先生分说。”丁一并没有去反驳于谦,只是这么向陈循发问。
陈循完全没有想到,扯来扯去,会扯到他身上来,一时之间,不禁大为后悔,早知道就不该派人去请丁一入宫来!丁某人入来倒是镇住了场,也算不负大家的期望,可陈循怎么感觉跟引火烧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