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闻言瞥了他一眼,不疾不徐地开口道:“你既知道你父皇疼爱澜儿,又为何非要置澜儿于死地不可?你父皇若是在天有知,定不希望看到你们手足相残,哀家也不希望你们闹得太僵……”
苍启皇帝沉声道:“儿臣是不想手足相残,可母后又焉知他没有异心?如今他大权在握,对儿臣来说始终是个威胁……”
自古多疑帝王心,没有哪个皇帝能容许这样一个功劳大过自己,声威盖过自己,还手握重兵的臣子存在,尤其是亲兄弟,更容易取代他。
太后摇摇头:“澜儿是哀家一手抚养长大的,他虽五岁便离京了,但哀家深知他的秉性,他绝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而弃江山社稷于不顾之人,这么多年来他守的不仅是边关,还是你父皇留下的宫家江山……”
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她作为一个母亲,又岂是那种偏爱养子,不顾自己亲儿子的人?
正是因为知道澜儿对皇室没有异心,她才不希望看到他们手足相残,龙虎争斗,必有一伤,届时社稷不稳,天下动荡,对大局有弊无利。
苍启皇帝闻言仍旧反驳道:“儿臣可以留他,但他手中的兵权,必须收回来,否则他拥兵自重,仗势欺人,朝中大臣也有怨言,朝局也会动荡……”
他可以不杀宫墨澜,但必须压一压宫墨澜的风头,不能再让他嚣张下去了。
太后仍是不急不缓道:“哀家本想把巧如丫头放到澜儿身边,今后也好掌握墨王府,可惜澜儿被那个宁九卿迷了心窍,只宠她一人,不过现在既然知道宁九卿是澜儿的软肋,你要做的不是杀了她,而是想办法把她捏在手里……”
她不希望看到皇室出现手足相残的惨剧,但也不能让澜儿威胁到皇权,杜巧如是她的亲侄女,原想把她赐给澜儿做正妃,这样墨王府就有一半是掌握在她手里的了,可惜事与愿违。
既然澜儿这么重视宁九卿,她若是继续逼迫他娶杜巧如,只会让他愈反感,不如借此机会成全了他和宁九卿,既能做个人情,还能拿捏住宁九卿,只要有宁九卿在,不怕澜儿不听话。
苍启皇帝闻言将信将疑,“宫墨澜真的会因为一个女人而臣服于朕?”
在他看来,一个有野心的男人是不可能被女人左右的,就算他拿捏住宁九卿,宫墨澜那样理智冷静,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听命于他?
“或许以前不会,但现在可说不准……”太后回想起澜儿几次三番为了宁九卿而顶撞她,心下也有些寒。
不过正是因为澜儿被那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他们才找到了他的软肋不是吗?如果他对宁九卿没那么执着,宁九卿反倒没多大作用了。
苍启皇帝闻言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不知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李公公的声音:“禀太后娘娘,墨王殿下和宁小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