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目前来看,楚溪的确是锋芒逼人。东涡皇帝身为一代明君,此刻也难以下决定。
“真到了楚溪采取行动之时,陛下不仅要向楚溪妥协,更重要的是会威严扫地。这满朝文武百官中,等着看陛下笑话的人多了去。他们平时害怕陛下,到了那时候可未必就会害怕了。不落井下石就算是好的。所以,目前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释放九公主,让位于二皇子!”
如果真的就这样做了。东涡皇帝心中未免不甘,同时他觉得自己就这样被这个臭小子给吓到退位,是不是也太窝囊呢?
东涡皇帝盯着满园的金黄色菊花,看了很久,道:“我想先见一见他。”
就这样放弃,换作是谁都会不甘。东涡皇帝心中还有一些底牌:就算楚溪势力再大,他也不相信他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所有的力量调到东涡来!
东涡,是他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他……就是这片土地上的地头蛇!如果能够在见面的过程中干掉楚溪,那最好……
他不在乎楚溪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只要楚溪敢动他的东西,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一场鸿门宴悄无声息间开摆。
海一松告辞前,又道:“陛下和楚公子的事情,我就不掺合了。我现在就想回去再和楚溪说两句话,然后离开。”
“离开?”东涡皇帝冷笑道,“你以为你能够去哪里?”
“去一个陛下不敢去、不能去的地方!”
“就算你回诚兴,我也会把你逮出来。”
“错了。”海一松笑了笑,“诚兴是陛下能去的地方。我说的陛下不敢去的地方,是这里!”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跟前的土地。
东涡皇帝脸色微变,道:“这是何苦?”海一松是一个人才,东涡皇帝怎么会轻易让他离开?
“我说过。楚溪他不会放过我。”
“那也不至于死。再怎么说你也是他的养父!我不信他真下得了手。”
“如果他不比我狠。那他就不是楚溪,他从来不讲感情,他只认道理、只认对错。
我是个战犯,是个坏人。我这一双手,沾染了许多无辜之人的鲜血。陛下若还念在我们有点儿交情,就放我走。我不想被自己的养子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东涡皇帝现在才算看清楚了海一松,他叹息了一声,道:“我看错了。其实你一直是一个好人。以前的我,总当你是一条嗜杀成性的恶犬。”
海一松淡淡笑道:“多谢陛下夸奖。但是我今天有些贪心。我要的不是陛下的夸奖。海一松心已死,陛下留下我也没有什么用。”
“准奏……”东涡皇帝说这两个字时,语气拖得很长。
整个朝堂,其实能真心和他谈话的,大概也就只有海一松一个人了。如今这个人也离开,自己是不是真的得传位于折天慕徳,安享天年?
这个世界,从来就是属于年轻人的。很多年以前,他也是一个年轻人,只是时过境迁,他老了。
感叹归感叹,海一松走了之后,东涡皇帝立刻对身边的人道:“叫楚溪来英华殿见我!”同时又秘密吩咐人,调来几十个高手埋伏在英华殿附近。
……
司令府依旧冷冷清清。海一松回到院子,刚见到楚溪,就是说了一句:“我要离开了。”
楚溪的眼中,微微出现了迷茫之色。
海一松叹了口气,拍了拍楚溪的肩膀,道:“男人啊……责任比天大……”
一旁的折天慕徳也莫名其妙地看着海一松。
随后,海一松又是道:“我猜你已经有了准备。可我还是要提醒你小心两个人。一个是你的岳父大人:乌扎娜?无再少,另一个就是紫荆宫的玛希。”
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是缓慢走进了后院,竟是有些步履蹒跚。
快要消失在蒿草间时,海一松又说了一句话:“我这一生,做过的唯一的错事,就是对不起你娘。”
海一松杀过很多无辜之人,可在他看来,那都不算是事。
楚溪和海一松怔怔地听着海一松说完,又看着他苍老的背影消失。
折天慕徳困惑地问道:“司令……这是怎么样呢?”
楚溪默然。他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这些事值得说吗?
没多久,东涡皇帝的使者就是到了司令府,请走了楚溪和折天慕徳。
此时,117的“零”神秘出现,从海一松的手中接过一包东西,便是悄无声息地离开。
包中就只有两样东西,一是钱,二是笔记本……笔记本中还夹着一封信。
笔记本中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秘密,就是一些“大道理”和“鸡汤”。
“零”走后,海一松来到冰棺前,痴痴地凝视着碧叶水琼,大手轻轻一挥,将冰棺整个儿收入次空间中,大踏步走出了司令府。
海一松没有关门。飞舞的花雨中,院门半掩着。海一松没有回头,也没有驻足。?他的确是要离开了。
去什么地方呢?当然是去诚兴。诚兴有很多地方,那他要去什么地方呢?密云山北峦,一座不知名的小山丘上。
小山丘上的树很多,坟墓和树一样多。在一棵歪脖子树下,有一个不是很起眼的墓穴。墓穴中葬着好几个人,其中有一个人叫做艾丽?荆荆。
墓穴将又会多两个人。
被封闭了无数年的墓门再次开启,海一松携带着碧叶水琼缓步走进墓门,放下预先就设计好的、重达千吨的封石,自闭于墓穴之内。
一代枭雄,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