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沈瑕思瞪大了眼睛,看着楚风,她以为自己够疯的了,她现在才知道,原来楚风比她还要疯一些,“你忘了傲师古说过的话了?我们侥幸逃过一劫,你还要上门找死?”
楚风吞了一口唾沫道:“不管怎么样,我觉得很有必要尝试一番——这样的血气,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沈瑕思微微抿唇,沉吟道:“风险未免太大了一些……无论如何都不能冒这样的风险。”
这的确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楚风也无法回避这个问题,所以他沉默了许久,才说道:“风险的确很大……但是现在,我不知道我们到底还能再做些什么来改变这个局势了——这样走下去,根本不是个办法。”
沈瑕思闻言也保持了缄默,她知道楚风说得有道理,他们再这样走下去根本就是无头苍蝇,他们必须做点什么来打破目前这个僵局,她深吸了一口气道:“那我们最好要有个准备。”
楚风点了点头。
沈瑕思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将银枪一拄,纤细修长的右手紧紧地攥住银枪,从沈瑕思束腰的腰带之间一缕缕黑气的气息紧贴着沈瑕思的身躯开始向各个方向蔓延,瞬间便将沈瑕思整个人都包裹在了其间,只露出了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
楚风静默地等待着,黑气之中猛地探出了一片黑面红底的布帛,而后黑气在瞬间向中央聚拢,露出在风中飒飒作响的披风与英姿飒爽的沈瑕思。
沈瑕思周身已经覆盖上了一层极其精致而细密的玄色战甲,光亮的战甲表面流淌着淡淡的光泽,仿佛是纯净的镜面一般将四周所有的景象都到映入各个棱面之中。
这层战甲看起来很有质感,给人一种无形的威压,就仿佛有着千军万马伫立在跟前一般,压迫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层战甲却也很轻薄,紧贴着沈瑕思的身躯,非但不显得冗余厚重,反而将沈瑕思的身形勾勒得极其精致,美丽曼妙的曲线更是得到了完美的衬托。
这些曲线虽然柔和,但是却并不会给人一种阴柔的感觉,反而是柔中带刚,区区都透露着难以遮掩的锋芒,就像是在烈日之下的一口剑所映照出的耀眼光芒一般。
沈瑕思扭了扭脖子,得意地向楚风一挑眉,道:“就问你,这身行头够不够去勾搭小姑娘!”
楚风笑着应了一声是,才道:“那就交给你了。”
沈瑕思左手将自己的披风一抖,发出一阵“哗啦”的声音,道:“放心吧,本将军在。”
楚风看着沈瑕思那副模样实在不好再说什么,扭转过头,深吸一口气,双手握紧了那悬在古井旁的绳索。
沈瑕思也不由得攥紧了银枪,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真气也在一瞬间开始向手臂、腰身与足部汇聚,一旦发生意外,她就会以最快的速度,用出自己的绝学,来确保自己和楚风的安全。
“开动了。”楚风说道,而后猛地一拽绳索,从绳索的末端传来了一阵力道,并不沉重,但是却证明了在绳索的末端一定捆着什么东西。
楚风猛地发力,力道很大,大到整根绳索在一瞬间便直接被拽出了数十丈,而古井之中也传来了一阵阵碰撞的声响,似乎是绳索的摆荡将那捆在绳索最末端的东西撞击在了古井的井壁之上。
楚风没有继续用力地拽动绳索,而是迅速地将绳索抓住,停住了它上升的趋势,而后看向了沈瑕思。
沈瑕思步伐一错,双腿缓缓张开呈现出一个虎步,身躯微躬,被素白色的手套所裹住的双手紧紧握住银枪,将银枪斜举,流淌着寒光的枪尖直对古井井口。
听刚才的声音,那被捆在绳索最下层的东西距离井口只剩下了四五丈的距离,不远,如果有变化,那么一定会在这一瞬间。
这一瞬间,无论是楚风,还是沈瑕思的神经,都已经紧绷到了极点。楚风也换用左手握住了绳索,右手握紧了龙鬃剑。
沈瑕思朝楚风微微点头,屏住了自己的呼吸,然而胸脯却还是在微微起伏着,双手的手指也在不自禁地不断松动,而后攥紧银枪。
楚风收到了沈瑕思的讯号,也没有再犹豫,只是尽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而后开始缓慢地将绳索向上拖拉而出。
这一次楚风拖得并不快,是为了给他们留下足够多应变的时间。
沈瑕思的喉头不断地隆起,而后下咽下一口唾沫缓解着自己紧张的情绪,她的神情异常专注,如刀锋般犀利的眼眸里,只映照着清晰的古井井口,其他所有的景物都彻底从她的眼眸中淡去。
沈瑕思看着那绳索一寸寸地向外移动着,手里银枪的光芒随之一寸寸地亮起。
沈瑕思已经做好了应对所有突发措施的准备,一旦出现意外,她不会有任何的迟疑。
四五丈的距离,不远,但是对于沈瑕思和楚风来说,却仿佛是过了足足有一万年那么长久,才终于走到了尽头。
最开始出现在井口的,是一双赤裸着的脚——那双脚上的皮肤已经变成了一片死灰色,显然这个人已经死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是却没有任何腐烂的痕迹,似乎被保存得很是完整。
沈瑕思的呼吸彻底凝滞,她的精神在这一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紧绷的姿态,在这一刻,她容不得丝毫的闪失,她的一枪,必须要快而准地刺出去。
赤足之后紧跟着的是缠绕着绳索的脚踝,绳索附近一片青紫,紧随着出现的一对小腿,有些修长,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