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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和凤饮醴在讨论好人坏人的问题,而在远处的月光下,楚风也在和人交谈一个问题。
出现在楚风身边的人让楚风也有一些始料未及,那是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男人的面容和楚风一样平凡,他看起来约摸有四五十岁年纪,但是头却已一片花白,甚至微微有些凌乱。
男人的面容微微显得有些憔悴,但是一双眼睛里却有着异样的光芒,就好像是有一把异样的火在燃烧,足以照亮漫长的黑夜。
他看着楚风,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么说来,先生还是不愿意加入我们。”
男人的声音沉稳而温和,富有一股独特的魅力。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正义。”楚风沉声道。
男人轻轻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空中那轮洒下无数清辉的明月,才道:“尽管风先生你见识到了凤鸣山庄的丑恶面目,也不愿意让他接受制裁吗?”
楚风沉默了片刻,他摇了摇头道:“我不是正义,我要杀凤鸣山庄的人,也不是为了什么制裁,我只是……想杀人而已。更何况,你们坐视这一切的生……也是在配不上你们口中的正义。”
男人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中却透露出一股无奈,道:“那先生,很有可能就是我们的敌人了。”
“那便是吧,不过只要亮出我的身份,为了挟持我而保护我的人也不会少。”楚风也笑,似乎完全不把男人的威胁放在眼里。
男人微微瞑目,终于还是又叹了口气,道:“难道先生就真的不想,给这个混乱的世界带来秩序,现在这个机会千载难逢,我们终将带给这个世界净化,带来秩序,带来大光明……”
“那步宫主口中的秩序又是什么秩序呢?只是宫主的秩序吧?”楚风反问道,“不服从宫主秩序的便是恶,这种秩序,我认为很可笑,与凤鸣山庄没有什么两样。”
男人微微动容,他看着夜空之中的那一轮明月,沉吟了许久才道:“但是有秩序,哪怕是虚伪的秩序,也总好过没有秩序。修士需要约束,他们需要戴上锁链,不然,这个世界,会一如既往地混沌下去。”
楚风摇了摇头,轻笑了起来道:“那便混沌下去吧,我也不在乎。”
男人瞑目,微微欠身,继而转身欲走,楚风的声音却从身后追了过来。
“在穹朔,我看到了绣着重获自由的罪囚纹身的人,那也是铁牢宫的人吗?”
男人一怔,身躯僵硬了许久才转过身,看了看楚风,才摇了摇头道:“她是万恶的集合,我试图给她宽恕……但是她已经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的追求……她在走自己的道路,与铁牢宫没有任何的关系。”
说完,男人便向黑暗之中走去,身影莫名地有些佝偻。
楚风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沉默之中。
在这个大帝纷纷出现的时代,还想要建立起让众人都服从的秩序,他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这样的能力——虽然他认为,那个人,会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成为这场大劫开启前的混乱的牺牲品。
也许,该敬他们这些人明知螳臂当车,也要千万人而吾往矣的决心与意志吧。
不过楚风从来不认同他们的观念,不认同他们的想法。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代表所谓的正义,甚至连所谓的正义到底是什么,都没有人清楚。
每个人都只是在执行自己认为的对与错罢了,很多人都认为对的事情,也许便是正义,很多人都认为错的事情,也许便是邪恶。
而很多人认为没有对与错区分的事情,便没有正义与邪恶的区分,大概也不会有人认为自己是错。
世界上,没有对与错,有的只是我认为对或者错,如此而已。
楚风想。
然后楚风回头,走向了自己的营地。
楚风站在了营地的边缘,没有第一时间进入营地,因为这个时候,小丫也正在与凤饮醴讨论好人坏人的话题。
凤饮醴的话很曲折,所以小丫听不懂。
在小丫的世界观里,只是有单纯的好人或者坏人的区分而已。
小丫抱着娃娃,歪着头想了很久,才有些迷糊地嘟囔道:“哥哥我听不懂。”
凤饮醴笑了笑,没有强迫要让小丫去听懂。
一个四岁的孩子又懂什么?
自己虽然长她十岁,但是也未必就见得多懂多少东西。
没有经历过这件事之前,自己还不是一样的简单。随着年纪的增长,视野的扩宽,落入眼中的世界才愈真实,而不是之前的那个简单黑白两色的世界了。
凤饮醴轻轻拍了拍小丫的头,道:“快去睡吧,小心长不高。”
小丫似乎对于长不高有些敏感,听话地点了点头,又走回到了火堆旁边,在火堆旁倒了下去。
很快地,就响起了小丫轻微的鼾声,在夜色中伴着一声声鸟啼与蝉鸣,交织出一曲毫无修饰的旋律。
楚风这才缓缓走了进来。他在火堆附近的一棵树下坐了下来,靠着树,瞑目静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凤饮醴看着在跃动的火光下,在光与影交织之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楚风,他默默地叹气。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对楚风到底怀有怎样的感情,是和当年一样把他看做一个温和可亲的兄长一般的人物,还是憎恨他对自己对凤鸣山庄的凶残暴戾。
在凤饮醴心中,楚风不是一个好人,但是却也无法给他贴上坏人的标签。
他只是一个在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