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姐姐小眉甚至很少在外面吃饭，有时候在外面做家政，又累又饿，也都还是忍着回家做饭吃，或者做完事之后就近买个馒头包子吃。
对于他们两姐弟而言，省钱已经成为一种根深蒂固的习惯。
“喂，你到底要不要啊？吃不起就别吃。看你这一副穷酸样儿……”
收银小姐一脸鄙视地瞅着他。
她见多了有钱人，眼睛扫一下就能给人划分出三六九等的，在她眼中，人的美丑也是与身份挂钩的，这穷小子五官再标致，身上那股穷酸气也使他变得丑陋不堪。
或许是因为来承北之前自己也常常是那样一副没见识又畏畏缩缩动不动露怯的穷酸样儿吧，现在的她，涨了见识之后，格外鄙视那些如她过去那般没见识的穷人。
她的笑容和礼貌，从来都奉献给那些真正的有钱人。
“呃……要。”
凌晨犹豫了几秒，眼前闪过唐幂躺在床上千娇百媚的模样，心想，她那样的人，就应该吃这么昂贵的粥啊。
凌晨，难道你连她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够满足她吗？
你还是个男人吗？
凌晨咬咬牙，支付了这笔“巨款”。
“哼。”
穷逼就是穷逼。
那收银小姐居高临下地用鼻孔看着他，将电子小票打出来，轻飘飘地往前面前一扔。
凌晨从半空中接住那张小票，看着上面的数字，仍然感到茫然和不能够理解。
算了……
只要她开心就好。
大不了，以后再多打几份工吧。
但是，她已经从那个家里逃了出来，姐姐应该也不能再去工作了吧？
那样的话，家里又少一大笔收入了。
不过，好在他还年轻，还有力气。
再多接点兼职吧，他想。
凌晨坐在旁边等了一会儿，有人将打包好的粥拿出来，凌晨一看，又呆了呆。
原来分量这么小啊？
“这个……是我要的水蟹粥和柴鱼花生粥吧？两份一起486的……”
他忍不住找服务生确认。
这么小，怎么能卖那么贵呢？
肯定弄错了吧？
“……”
服务生无语地瞟了他一眼。
他以为对方会解释什么，可对方只给了他一眼鄙视的眼神，就转身走了。
凌晨从那个眼神中读懂了什么。
不是自己弄错了，是原本就是这样的。
他看着面前的这两小份粥，深深地为那将近五百块钱感到不值得。
太贵了。
他在心里喟叹一声。
拎着这两份粥走出去，他感到十分沉重，眼前闪过姐姐小眉的脸，忍不住想，姐姐一直都想吃承北那家挺有名的火锅，但一直没舍得吃，他先前有个同学过生日，很大方地请了全班人一起去，当时他算过，差不多人均两百的样子。
这四百多，够他带着姐姐去吃一顿她向往好久的火锅了。
“哎……”
凌晨禁不住轻叹一声。
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酒店，用房卡打开门的一瞬间，凌晨努力地扬起嘴角，使自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粥买回来了。”
凌晨走进去，笑容满面地将那两份粥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桌子上。
唐幂这才懒洋洋地从床上支起上半身，一副娇软无力的样子：“好饿……你太慢啦。饿都饿死了。”
“对不起……”
凌晨苦笑了一声，“那家店生意太好了，等了一会儿。”
“知道啦。”
唐幂慵懒地把脚伸进拖鞋里，慢慢悠悠地晃到凌晨身边。
她嘟着粉嘟嘟的嘴巴，将两条细嫩的胳膊一伸，整个人挂在了凌晨身上。
“宝贝乖，吃粥啊。”
他的心一下子就化了。
明明她比他大，他却不由自主地化身为一位慈父，将要宠着她爱着她，将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
“你喂我吃嘛。”她娇滴滴地说道。
“好，我喂你。”
他摸了摸她柔顺发亮的长发，提醒道：“要不要先去刷个牙？”
“你嫌弃我啊？”
她故意将嘴凑到他面前。
别说口臭了，即便没刷牙洗脸，她也是香喷喷的。
凌晨笑了起来：“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