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景流殇原来身患奇疾,忽然想到他波澜不惊的眼神,洛回雪的心中有了些落寞,不管怎么说,他曾经救过自己一命。而且,他还是景流云的哥哥。
“那他,究竟患的是什么病?”
景流云摇头:“我不知道,母妃只是提过二哥只要一受伤就血流不止,有一两次太医都束手无策了,差点就真的走了。”
洛回雪听得头皮发麻,对于她而言,受伤是家常便饭,如果真的如景流云所说,那么岂不是随时都可能没命。这也难怪皇帝会将他保护起来。
她点点头,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患这种病?”她又问道。
“他在三四岁的时候就已经被移居偏安殿了,算来,二哥已经二十岁了,这么多年,他早该知道了。”
“难怪他会常有那种眼神。皇上也是用心良苦。不过我见那岛上并没有许多人,只见到翠竹一个侍女。”
“哪种眼神?”景流云追问道。
洛回雪看着他,说道:“一种说不清的眼神,像是一切都放下,又像是心有无限事。他一向是这样吗?”
“他是这样,我理解。父皇同意我和五哥每年悄悄地去看望他一次,略微小坐一会也就离开了。算时间,又该去了。”
洛回雪又叹了口气,除了叹气,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忽然她又想到一个问题,想了想还是问道:“那你大哥呢?真的是夭折了,还是也被保护起来了?”
景流云猛一抬头,接着说道:“这个我不好说。其实想想,这也是一件悲伤的事。”
洛回雪觉得景流云很是伤感,看来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便赶紧又道:“那就不说了,没关系。”
景流云朝他笑了笑,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和你说说便是了。”
“你知道父皇为什么至今都没有册立皇后吗?”他问她。
“这个我猜应该是在后宫中,有机会成为皇后的只有姑姑与仪妃娘娘,但是她们二人实力相当,皇上不愿意打破这个均势,所以后位才会悬而不决。”
说到分析,洛回雪永远都是站在一定的高度,这让景流云刮目相看,他说道:“对了一半。”
“一半?难道还有其他的原因?”
作为女子,洛回雪觉得景流云的话必定会带出一些宫廷秘事,不由得坐得正了一些,洗耳恭听。
“皇长子和皇次子,都是先皇后所出,这你知道吗?”
洛回雪自然是知道,只是后来皇后在生下次子之后三年的时间左右就去世了,这还是她后来听父亲说过的,当时,还惋惜了好一阵呢。
如今想想,她有了一种猜测。
三年的时间去世,而景流殇在三四岁的时候就幽居偏安殿了,这其中,莫非有什么联系?
“皇后之死,是不是与二皇子有关?”她的声音有些怯意,问了出来。
景流云颇感惊讶,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赞赏:“没错。当年二哥初次病发,父皇召了太医联合诊治,却没有一个太医敢说可以根治,就连病因也说不出来。父皇看着二哥那么小就如此痛苦,勃然大怒,将太医全部打入天牢,这件事,当时轰动了整个南越。”
“然后呢?”
“然后,听说先皇后去了一趟天牢,谁也不知道她与太医说了什么。只知道第二天,先皇后一身素衣,不施粉黛,在父皇那儿跪了一天一夜,用血写了封信,求父皇善待大哥和二哥。然后就拔下发钗,自尽了。”
洛回雪震惊了,问道:“为什么?先皇后为什么这么做?”
景流云答道:“不知道,只是她死后,太医都被放出来了,父皇罢朝三日不见人,只是对着大哥、二哥沉默不语。”
“这其中想必是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是先皇后已经去了,皇上定然不会说。唉,可怜了你大哥和二哥。这么小,母亲就去了,而且,还身患重病。”
景流云纠正道:“二哥是身患奇疾,大哥并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洛回雪现在倒不是催促地问了,她知道景流云的心中也不好受,因而语气很是柔缓。
“就在父皇全力救治二哥的时候,大哥却莫名其妙的失踪了。父皇那个时候几乎要疯了,派了很多兵力去寻找大哥,三个月,却一无所获。”
“所以,皇上不得已对外宣布两个皇子都夭折了,下定决心将二皇子保护起来。”
“是。并将偏安殿设为禁地,任何人不得踏入。而我和五哥之所以可以一年探望一次,是父皇怕二哥寂寞,也是征求了二哥的同意。”景流云叹道。
“短时间内丧妻丧子,纵然是皇帝,也难以承受这个打击。皇上不立皇后,也是对先皇后心存内疚和怀念吧。”
景流云问道:“为何说内疚?”
洛回雪用手托着下巴,明亮的眼睛中竟然也迷了一层雾,半晌,幽幽地说:“皇上必定是对先皇后心存内疚。如你刚才所言,先皇后竟然跪了一天一夜,看来二皇子的奇症与先皇后有着一些联系,说不准是从母体带出来的病症。先皇后去天牢密见太医,应该是去确定她心中的怀疑。”
见他面露疑色,洛回雪又说道:“你再想想,若不是先皇后的原因,太医为何不说病因?南越医术最好的人都在皇宫,竟没有一个人能诊断出来,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所以,不是他们不知道,只是他们不敢说。那病既然无法根治,太医难逃一劫;将病因归于先皇后,仍然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