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着来到了竹舍门口,定住了脚步。
穆连榕看着眼前依偎的一对璧人,眼泪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心好痛。左同岳上前一步,挡在她的身前,与她面对着,遮住她的视线,自己也背对着竹舍内的两人,亦不敢去看。
早就预料到了,不是吗?连榕,我知道,你的心很痛,而这么多年,我又何尝不是?当初我劝过你,不要喜欢他,会受伤,可是你不听,越陷越深,现在又知道了他为了救你散尽功力,恐怕这段感情更加难以割舍。可是,眼前的事实却告诉我们,所有的感情都会变成奢望,所有的希冀不过只是枉然。他们的感情,外人做再多,插不进去,如果横加破坏,只会让人厌烦,你会讨厌这样破坏别人感情的自己。
穆连榕想起那日对鹿攸的承诺。
鹿攸对她说:“可不可以把他让给我?”
穆连榕的回答是:“感情不是一件东西,不可以交换,也不能谦让,如果蓝君逸选择你,我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但是如果他最后被我感动选择我,不好意思,我不让。这是我对这段感情的尊重,也是对你,对他,对自己的尊重。”
那时的鹿攸并没有回话,她笑的璀璨,穆连榕在她眼里看到了势在必得。穆连榕看到这样的眼神突然有些底气不足,王爷,会不会选择我呢?我应该离开他了吗?
现在看来,已经轮不到自己了,鹿攸还求自己将他让给她,这哪里需要我让,他本来就是你的,从来没有属于过我。
穆连榕看得到相拥着的两人眼底的情意,这样的眼神,她以前从来没有在他眼中看到过,是鹿攸姐姐专属的。不得不承认,他们很登对。
该放手了。
穆连榕擦干眼角的泪水,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我没事,左大哥,你别担心,世上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王爷,哈哈。”
左同岳担忧地看着她,“你——”
穆连榕调整自己的语气,不让自己的哭腔显露出来:“我真的没事,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替鹿攸姐姐去找琼珠吗?”
左同岳明白,也不再劝慰,淡淡应了一声:“嗯。”
竹舍中相拥的两人注意到了来者,出门迎接。
穆连榕走上前去,执住鹿攸的手,欢快道:“姐姐,你这桌子上是什么?这么多药材,我来帮你捣药吧。”
“我都弄好了,你歇着就行,来者是客,我和君逸去替你们沏杯茶。”
是啊,我和左同岳都只是这个地方的客人。这里是他们的世界,旁人终归是客人。
穆连榕笑容诚恳依旧:“不用忙活了,姐姐,我也不是很喜欢喝茶,我们都歇着吧,一起说说话。”
鹿攸却放开了她的手,回笑道:“可是君逸喜欢喝茶,你们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好。。。。。。”
再多的话都被堵在喉咙里,咽不下吐不出。我应该讨厌你的,可是我有什么资格去讨厌你,我又怎么敢讨厌你。那个陪伴他整个青春的是你,那个与他一起出生入死的是你,那个不离不弃以身犯险的是你,那个让他温柔以待的是你,他选择了你,我只是他生命里的过路人,你才是他应该珍视的唯一。
你那么好,为他做了那么多,可是我,好像只会给他带来麻烦,他一直在救我,我却恬不知耻的赖在他的身边,如今更是害得他失去了五行之力,没办法用自己的功力去救你。我怎么有脸再去抢,他应该是属于你的。
穆连榕看着鹿攸出门忙碌沏茶的身影发愣,蓝君逸推了推她,她这才反应过来,对他说道:“谢谢师兄救我。”
蓝君逸脸上闪现出一丝错愕,看来她已经知道了:“无事,同门之间,不必言谢。”
同门,看来以后,我们的关系,也只能仅限于同门了。
鹿攸端着一壶清茶进门,替桌上的三人斟满,将茶壶放在桌上。
蓝君逸见之,拿起茶壶,小心优雅地也替鹿攸斟了一杯,鹿攸浅笑,道了声:“谢谢君逸。”
蓝君逸温柔点头,“今天外面的风有些大,天有些阴,你身子骨未好,还是不要出去了。”
鹿攸好似很高兴,语气中透露出撒娇的意味,道:“知道啦,每次都要嘱咐一堆,我病了这么久都习惯了,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不妨事的,大不了我去多穿点。”说完,她便去一旁的架子上取出一件狐裘披风,披在身上。披风有些大,是男款的,将她小小的身子笼罩在里面,保护的极好。
穆连榕听着他们的对话,看着这件狐裘披风,心中痛意更甚,感觉无法呼吸,快要溺亡而死。眼中的泪花在打转,但是她强行忍着,头微微抬起,看向屋顶的横梁。不能哭,再疼也不能哭。既然已经决定放手,那便要潇洒的转身,要祝福,不能哭。
左同岳开口道:“这次前来,是想告诉你们,鹿攸的病有办法了,只需要找到琼珠。”
蓝君逸品了一口淡茶,抬眸,眼中的光芒刺瞎了穆连榕的眼睛,他问道:“琼珠?是什么?在何处?我这就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