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朦朦胧胧中一个沉闷的声音传入耳廓,期间夹杂着狱警的咒骂。
被人打扰睡眠是一件非常不爽的事情,尤其对唐舰长这种有赖床属性的人而言。
g并没有发出警讯,证明不存在险情。
他本想继续睡觉,奈何接踵而至的**声彻底搅黄他的美梦,睡意渐消,慢慢睁开眼睛。
房间的感应灯正慢慢变黯,狱警的脚步声渐去渐远。
他从床上坐起来,往**声传来的地方望去,发现监室的地面上趴着一个人。
那人努力想爬起来,却只是换来手脚轻轻抽搐,看来伤势不轻,连动一下都那么艰难。
从当初押解3人来监区的狱警与手下对话中可以看出,政府方面为保障死囚的身体健康,对监狱方面有非常严格的规定,不允许狱警对囚徒,尤其是死囚动用私刑,这也是为什么年长狱警要给3人点苦头尝尝,还要吩咐手下去外面放风的原因。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在这样的背景下,那些狱警竟然敢把人折磨到这种地步,万一用刑过重死在牢内,恐怕有人要为此担责。
当然,不管这件事有什么内幕,作为一个具有同情心的人,他第一时间打开监室的灯,把地上无力爬起的男子抱到对面的床上。
那人身高跟他相仿,体型偏瘦,大概有27、8岁年纪,苍白的脸上满是伤疤,嘴角与鼻孔流出的血已经干涸,偶尔有虚汗淌下,让本就难看的脸更显狼藉。
除此之外,手腕上、裸露的小腿上、囚服衣领下面,可以明显看到被鞭打的痕迹,尤其是脚踝上那两圈淤痕,让人触目惊心。想来曾被头下脚上吊在半空。
经历过这样的折磨还没有死掉,足以配得起“顽强”二字,毕竟这人不是豪森、丘吉尔那样的军人,看模样更像一个搞文职工作的小白领。
男子意识还算清醒。知道有好心人把他移动到床上,勉强睁开一只没肿的眼,用虚弱干哑的声音很有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
唐方没有答话,凝视着他的脸,有点疑惑这样一个弱质书生到底犯了什么罪。竟被法律判处死刑,还遭到如此毒打。
他说道:“不要动,我去给你倒杯水。”
说完拿起床头贴着囚号的马克杯,走到房间角落水池接了半杯水,在要返回床头的时候犹豫一下,翻手间捉出一个小号滴管,往里面挤出几滴绿色液体,然后走回去,扶起男子的头,将杯子贴到干涩的唇畔。助他喝下杯子里的水。
男子并未注意到那些水泛着浅绿色泽,他已经没有足够的力气去观察这些细节,能够在这样的酷刑下存活,全靠脑海中不屈的意志,时刻告诉身体不要放弃,不要认输,就算到最后一刻,也不要放弃。
这是他对别人说的话,此时轮到自己头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以身作则,用不服输的意志去战胜身体的伤痛。
对面监室的灯亮起,豪森站在玻璃门后大声说着什么,旁边床上丘吉尔抬起头。一脸好奇地望着唐方所在监室,迷茫说道:“原来老大住的不是单间。”
豪森很想一拳打醒他。
唐方注意到对面情况,朝2人摆摆手,告诉他们自己没事,不必担心,然后坐回自己床上。用很平静语气说道:“有什么话等你好点再说,时候不早了,睡吧。”说完关闭室灯,躺回床上继续睡觉。
男子张张嘴,终究没有说什么,因为除去道谢,他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身体已经习惯疼痛,他感觉身体在慢慢好转,起码伤处传来的疼痛有明显缓解,力道也恢复一些,能够做些简单活动,比如翻身、抬头。
随着房间陷入黑暗,在如潮倦意的冲击下,他沉沉睡去。
唐方并没有第一时间休息,他吩咐艾玛调取监狱数据库储存的与男子相关联的身份资料,准备好好了解一下这位牢友到底干出什么“英勇”事迹,以致遭受区别对待。
几个呼吸后,星轨指挥中心完成入侵任务,艾玛将男子的身份资料,及所作所为一一呈现至他识海。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睡在他旁边的老兄还真当得起“英勇”这样的称赞,最重要的是,这事跟他有一定关联。
唐舰长有种想吐血的冲动,要不是为救周艾,不得不插手“阿拉黛尔”乱局,图兰克斯联合王国政事跟他有毛关系,现在倒好,当真是惹出一屁股骚。克里瓦纳与图拉蒙那两个王八蛋无中生有,蓄意诋毁有其政治目的,如今竟然牵连无辜,波及社会平民,真是让人火大。
根据监狱数据库封存的资料显示,旁边床上躺着的男子名叫赛克?巴卡尔,有一半日耳曼人血统,一半汉人血统,今年28岁,职业是一名律师。
赛克早年间通过非政府渠道留学多兰克斯共和国,大学主修法律,次修人类学。
多兰克斯共和国作为与查尔斯联邦、星盟齐名的西伦贝尔大区三大民主国家之一,在人文学科与社会科学方面有着极高造诣,远远超越那些专zhi国家。
比如在蒙亚帝国与苏鲁帝国,国内大学主要以理工科为主,这些倡导人文关怀、社会责任的学科基本没有,就算近些年来有学校勉强开设了几门社会科学相关课程,也是遮羞意义大,育人意义小,主要用于堵查尔斯联邦、星盟等国的嘴。换句话说,就是当biaozi立牌坊,糊弄外人,糊弄鬼。
像赛克?巴卡尔通过各种渠道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