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这是你黔驴技穷了,还是在向我示威?”
突然想到这一点,李镇的目光立刻复杂了起来,那深邃的目光直直的看向前方的火焰,仿佛想要透过扭曲的热浪,看清背后城墙上的那个人一般。
宁城门前的这场大火对于起义军,或者反叛军来说,确实来的很突然,也很惨烈!
但是正如李镇所想的一样,它对自己军队造成的伤害,却远不及想象的那般多。
一千多人死亡,另外有约二百人左右受伤,外加失踪了几百人,这就是这场大火所带来的后果。
这里面失踪的士卒,有的是因为冲进大火里没有被别人看到,有的则是见事不好,偷偷溜走的。
而受伤的那些,则大多都是跑的快的,或者靴子上沾带的火油少的。
还有几个聪明一点的军卒,见大火追来,急中生智,将靴子甩开,只赤脚狂奔!
最后虽然给地上的碎石割的血肉模糊,却幸运的捡回了一条性命。
如此算来,满打满算,不过只一两千人的损失,这对于拥有数万大军的李镇来说,几乎直接忽略不计!
更别说这些人,大多都是军中不尊号令的刺头,兵痞,所以李镇对于这场大火,根本没有太放在心上。
只是,他似乎忽略了一点这场大火虽然造成的杀伤不高,但那恐怖的一幕,却在很多手下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以至于这些人再看向宁州城后,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兴奋与贪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藏在心底的恐惧。
大火还在继续燃烧,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后,才因为没有后续的燃料支持,渐渐的熄灭了下去。
等这场吞噬了上千条生命的大火彻底熄灭后,原地只留下一片还冒着丝丝黑烟的焦土,那些陷入大火中的军卒早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仿佛他们从未来到过这个世界上一般。
刮起的东风,将浓浓的黑烟吹到了宁州城的上空,空气当中,也到处充斥着一股难闻的焦臭味道!让人禁不住心底一阵反胃,不忍去闻。
作为宁城如今的支柱,萧寒和刘弘基两人依旧站在墙头。
随风飘来的灰烬落了他们一身,将他们的铠甲染成灰蓬蓬的一片,但是两人却丝毫没有在意,一双眼睛,仍旧死死的盯在了外面忙碌的大军身上。
城东的那些庄稼,到底还是被毁了!
无数耕种好的良田里,绿油油的麦苗刚刚长高一点,就被那些叛军无情的踩踏进了地里,成为一片烂泥。
李镇,不是曹操!
他的这些手下,也不是训练有素的丹阳兵!
所以,也就别奢求他做出“大小将校,凡过麦田,但有践踏者,并皆斩首”的命令,更别做梦他可以割发代首,以身作则,不去毁坏城外的这些粮食。
相反,为了陈列手下这数万大军,李镇连想都没想,就直接令人将大片的农田踏平,用以驻扎军营,制造攻城器械。
“畜生!”
眼看远处叛军骑马拖着一棵大树,就这样呼嚎着在青绿色的麦田当中划过,刘
弘基狠狠地一拳砸在了墙垛上,将坚实的墙垛砸的泥土四溅!
在麦田旁边,明明就是一条供人畜通行的乡间道路,但那些贼兵偏偏就是不走,非要踏青苗而过!这哪里是在赶路?这分明是在以破坏粮食而取乐!
“他们!难道就不种地,不吃粮食么?”
作为宁城的父母官,胖县令此刻也是双目圆睁,死死的看向城外,就连声音,也因为悲愤而变得颤抖起来。
而与他一样出离愤怒的,并不只是刘弘基几人。
在看到自己辛辛苦苦才种出的庄稼,就这么被贼人肆意破坏!
所有的宁城人,包括后加入的流民,此刻都抑制不住的红了眼!
刚刚,他们之中的有些人,还在为被那一把大火烧死的人而于心不忍。
现在,他们只恨那场大火太小,烧的人不够多,不够狠!
怎么不把这些畜生全部都烧死呢?!
“看到了么,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拿我们的生死当一回事!待会打起来!给老子狠狠的打!你不打死他们,他们反过来就要撕了你们!!!”
见到一片一片的庄稼被贼兵踏平,刘弘基握紧了流血的拳头,铁青着脸,向着周围的百姓士卒怒吼!
“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而回应刘弘基的,则是无数百姓歇斯底里的呐喊!这个时候的他们,真的拥有跟敌人同归于尽的勇气!
城底下,李镇大军的动作很快!
虽然刘弘基已经提前派人将宁城周围的树木林子烧了去,但奈何附近的山林何其之多?他们总能在远处找到合适的材料,然后用抢来的牛车,驴车,乃至马车,将材料运抵城下。
早在很久之前,李镇为了一雪之前在济南城下所受的耻辱,就已经准备了无数的攻城器械。
可惜,这些特意为宁城所准备大型器械,基本都在那一场大火当中化为了灰烬!
好在李镇军中还有许多的能工巧匠,只要有材料,有人手,总能就地造出一些简易的攻城车,攻城云梯,甚至投石车。
有了这些东西辅助,李镇就不信了,他这足足八万大军,还能攻不下一个小小的宁州城?
怕是光用人摞,也足够能把这宁州城墙摞满!
“天王!东西造的差不多了,要不要直接拉到城下,顺便吓唬吓唬他们,好让他们弃城投降?”
下午时分,李石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