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逐渐衰老的记忆中,自己的爷爷真的活了很久,很久!所以,自己爷爷的话,一定是对的!
对于这一点,刘老头深以为然。
将村子里的取水点指给那个贵公子,又刻意感叹了一通对离家未归乡亲的思念。
这话其实没什么意思,主要是告知这些人,如今的村子里除了他们这几块老骨头,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虽说,看这些人的派头,并不像是打家劫舍的歹人,但是歹人也没有把字刻在脑门上不是?提前做一点预防,总不是什么坏事。
絮絮叨叨了一阵子,直到发觉面前的人,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聊兴,刘老头才笑呵呵的拱拱手告辞,重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柳树底下。
“喂喂喂,你们说啥了?这都是些啥人?”
柳树底下,早就等的不耐烦的李老汉见刘老头回来,也顾不上两人间的嫌隙了,赶忙压低声音问道。
“他们?他们说自己是省亲的和尚!”刘老头施施然在自己的位置坐下,瞥了眼李老汉,淡淡的说道。
“僧人?”
果不其然,在听到这个答案后,不光李老汉愣了,就连其他几个老头也是一阵发懵,
“僧人长…长这样?”
“都他娘的是僧人了,省的哪门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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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发现,愣子刚刚说的果然没错。
这条一看就发过大水的河沟里,真的有很多大大小小的肥鱼!
于是,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抓鱼乐趣的萧寒,在亲眼看了那昏黄河水里的鱼群后,这两条腿立刻就迈不动了!
要不是那河水冰凉刺骨,他这时估计早就挽起袖子裤腿,直接蹦了进去用衣襟往上兜了!
“愣子,快,快去找那几个老乡借网!”
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水里一条摇头晃脑的大红鲤鱼,萧寒吸着凉气对愣子急声说道!
“得嘞!”
愣子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狗腿子!
他也从来不会跟其他人一样,认为自家侯爷该有什么贵族体面!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在他相对简单的思想里,自家侯爷说的一切。都该是对的!做的一切,也一定是正确的!
如果有人觉得不对,那么他可以找自己谈谈,至于谈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愣子觉得凭着自己的横刀,一定能“以理服人!”
一溜烟的跑回了村口柳树下,愣子二话不说,就开始向那几个老人寻求起渔网来。
其实,在靠近各种河沟的刘家村里,渔网并不是什么稀奇东西,几乎每家每户都有那么一两架。
虽然村子里的人不指望捞鱼为生,但趁着农闲时节,去河里捕几条鱼改善一下家里的伙食,那也是好的。
但如今,这些不明来历之人一来,就要借他们的网,还要抓他们的鱼!
这就让以李老汉为首的几个老人心里起了疙瘩。
这年头,村里的百姓确实是热情的,但也同样固执的!
这条河是他们村的,那么河里的鱼,自然也是他们村的!哪怕放着不捞,也不能被别人占了便宜不是?
这也就是现在,村里头就剩下他们几块老骨头看门,要是以前村里人都在的时候,愣子敢这么大大咧咧的跑去借网!
迎来的,八成就该是无数把锄头,砖块了!
“咳咳,老汉家里有具网,不过有些破损了,既然你要,那就拿愿,但看在人家兵强马壮的份上,几个老头还是琢磨着找了一架最破的网,借给了愣子。
“喂,你不会真的要在这里抓鱼吧?”
等愣子欢天喜地的扛着那架破网回到河边,开始与早就等的不耐烦的萧寒一同整理时,刘弘基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问道。
“废话!没看到这鱼这么肥!不抓岂不是暴殄天物?”萧寒一屁股坐在河边的地上,丝毫不顾惜他这一身裘服,足够能买几千斤鱼的事实,头也不回的对刘弘基说道。
刘弘基愕然的看了看那边已经开始驻扎的队伍:“可你昨天不还说急着赶路?”
“昨天急着赶路,是想给灾民弄口吃的!现在这河里不就是吃的?”
“吃的?就这些鱼?你不会想拿这些破鱼赈济灾民吧?”
“说你笨,你还不服气!这鱼咱不能留着自己吃?咱要是多吃一口鱼,就能少吃一口粮食,少吃一口粮食,就能多给灾民留一口!你说这不叫赈济灾民,那什么叫赈济灾民?”
很明显,当一个男人深陷自己的爱好当中时,他总能想出一万个理由来证明自己的正确!
所以被怼的哑口无言的刘弘基,只得悻悻的退到一边,依靠着一棵大树,点根烟,在喷云吐雾当中,跟看傻子一样,看着忙着抓鱼的萧寒主仆几人。
队伍里,对于萧寒因为要抓鱼,特意暂缓半天行程的决定,除了刘弘基,其他人倒是没啥意见。
就连华老头见了,也只是在低声骂了几句败家子后,就背着手,去跟那几个村叟聊起了闲天。
也不知道这几个年纪相仿的老头之间都聊了些什么,反正听那隐隐传来的大笑声,就知道他们聊的相当不错。
整整忙碌了一个下午。
得益于现在河水太凉,鱼儿都被冻得不太爱动弹的缘故,真叫萧寒他们抓了不少的鱼上来。
不过有些可惜的就是,哪条胖的圆滚滚的红鲤鱼,竟然一个不小心,从渔网的破洞里溜了出去,摇头晃脑的再就不见了踪影,气的萧寒连拍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