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原县候又跑去县衙告状了?他到底想干嘛?真以为一个县令还能帮他破案?”
“那个该死的洪胖子疯了?平日里连个贼偷都不抓,现在连这种事也敢管?”
“真是奇了怪了,这长安人到底来广州是干什么的?难不成是吃了亏,不服气,想找回场子?那也不对啊,他应该去找冯盎,怎么也不该找到洪胖子这个废物身上!”
就在萧寒在县衙“告状”之际,广州城内,那些沉寂的大宅内,也纷纷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
不过,这些人对于萧寒的举动,基本上都是丈二和尚,根本摸不着头脑,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心机深沉的老贼,才在这其中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安。
很巧,曾经跟萧寒结下“不解之缘”的岭南陈家家主,就是这些老贼中的一员。
在思索半响后,这位直到如今,依旧不知道自已手下已经与萧寒“结仇”的陈家家主,还是决定派人去冯家打探打探消息。
“老爷,冯家禁闭大门,小的从门缝里往里喊话,人家只说是他们家主有恙在身,不能见客!”
陈家与冯家距离并不远,被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很快又跑了回来,只是带回来的消息,却更加让陈家家主心生不安。
“有恙在身!以冯盎那狗熊一样的身体,还能得病?!不对!不对!这里面一定有事情!冯盎那老不死的,一定有事情瞒着我们!”
听完了手下的汇报,陈家家主阴沉着脸在房间中接连转了好几圈,喃喃自语几句后,才猛的站住脚,紧跟着将那报信之人唤到耳边,低声对他吩咐了几句。
在这一刻,与陈家家主做出相同举动的,广州内还有好几人。不过,依旧抱着看热闹心态的,却要更多!
作为整片岭南的政治,经济,乃至文化中心。
广州在岭南的地位,就如同长安之与大唐的地位!
所以在这块土地上,几乎聚集了所有岭南的势力家族。
这些家族不管发源于何处,也不管族人是做什么营生,只要家族做大到一定程度,那就必然要从地方迁至广州这里!
哪怕实在不愿意在广州安家的,也一定会在此布留耳目,且弄一个有话语权的心腹放在这里!这一点,从无例外。
因为他们都明白:在这个时候,真正能决定家族命运的,往往不是什么敌人,也不是什么生意买卖,更不是什么族人!
真正决定命运走向的,是官,是皇帝,是冯盎!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
封疆大吏尚且如此,更何况他们这些算不上累世的家族,可能一个脚步没跟上,一个决策的失败,都会将家族推向无底的深渊。
所以,一旦一个家族有了成就,就要往政治中心靠拢,这也就成了必然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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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偌大的广州城因为一场官司而变得风云涌动!而作为风暴中心点的洪县令,此时早已经心如死灰。
刚刚,他还只是将半个屁股搁在椅子上,脸上还始终挂着笑。
现在好了,他整个人都瘫坐到了椅子上,一张胖脸更是变得煞白煞白的!
“说吧,把昨天说的话,再说一遍。”看着被带上堂的刀疤脸等人,刘弘基嘿嘿一笑,抱着胳膊对几人说道。
“啊?还要说?”刀疤脸昨夜可能是一夜未眠,一张丑脸这时更是憔悴的没法看了!
不过,还不等他再多嘟囔几句,眼角余光就瞥到了刘弘基那似笑非笑的模样,登时,什么抱怨话都没了,赶紧老老实实,将自己这些人如何被人雇佣,又如何去挑衅的事情在公堂上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啊?一个当官的竟然当街买凶杀人!”
“我就说,当官的没个好东西!也就这个小哥看起来家里有点势力,要是换成一般人,不早死的透透了?”
“哼哼,一般人?一般人还用人家当官的雇凶杀人?知不知道官子两张口,随便动动嘴皮子,就能让尔等升斗小民生不如死!”
正堂外,那些被有意放进来的围观百姓听完刀疤脸的话,顿时就跟炸了锅一样,一边朝着大堂里面指手画脚,一边七嘴八舌的与周围人交流着各自意见,刹那间,本该肃穆庄严的咱们顿时就变成了鸭圈,纷乱的一塌糊涂。
“肃静!肃静!”
面无血色的洪胖子机械般拍了拍惊堂木,将一众杂音全都压了下去。
事到如今,他知道自己已经掉进了一个阴谋里,伸脖子也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既然如此,他也豁出去了,起码站着死,比跪着死要有排面一点。
“绣娘,我怕是要对不住你了!还有婉姑娘,婷姐,刘姑娘,孙二娘……如果这次得脱大难,我一定休了家里的母老虎,光明正大的迎娶你们几个!!!”
深深的咽了一口唾沫,洪胖子哆嗦着嘴唇,问那一伙地痞:“你们几个!确定是一个官员雇佣了你们?知不知道按照大唐律,以民告官,勿论输赢,重责二十!若是诬陷,以反坐两倍论处!”
“反坐两倍?啥意思?反着坐在凉被上?坐谁家凉被上?”
刀疤脸可能是第一次听说反坐罪,一时有些不太理解,下意识抬头看向洪县令问道。
“笨蛋!反坐两倍就是你告的人应该被判什么罪,你就被判他两倍的罪名!”
也不等洪县令开口为其解释,身后,他的老大混江龙正靠在一个人身上,有气无力的朝着刀疤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