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都说这岭南穹困,但是这吃的,倒是很不错嘛!尤其是那什么荔枝酒,香甜的厉害,虽然比不得烈酒过瘾,但是偶尔喝上一点,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酒足饭饱,面带微醺的刘弘基在小厮的带领下,一边打着饱嗝,一边往早就给他们准备的房间走去,浑然没有发现身旁萧寒的脸上,早已经堆满了苦笑。
跟着前面的小厮踏过月亮门,回头看了看刚刚吃饭的庭院,萧寒不知怎么,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刚刚的饭菜是不错,但是看桌上冯盎一直黑着脸的模样,萧寒就知道这一顿饭菜,似乎并没有表面上的那般简单。
“钓鱼要用鱼饵,钓我,要用美食?”
苦笑着摇摇头,萧寒转回头,看到前面微躬着身子带路的小厮,突然间开口问道:“小子,你们家老爷的书房在哪里?”
“啊?”
那小厮可能没想到萧寒会突然问他话,愣了一下之后,这才停下脚步,小心的指了指南边,同时用蹩脚的汉话说道:“回大人的话,我家老爷的书房就在…那边。”
“那边?就是那个房间?”萧寒听到小厮的话,又朝他指的位置看了一眼,暗暗在心中记下了这个位置。
而那个小厮在战战兢兢的等了一会后,却没发现萧寒有问别的意思,想了想,又鼓起勇气,小声的说道:“不过,我家老爷现在一般不太去书房了……他眼睛不太好,已经看不清那些书上的字了。”
“这样?好,我知道了。”萧寒听了小厮的话,抬头朝他笑了笑,将那小厮笑的一张面皮都涨的通红,赶忙低下脑袋,继续在头前带路。
后面,本来不想再问的萧寒看这小厮的模样,也觉得有趣,索性继续开口道:“对了,你家老爷全名是什么?他的家人如今都在这桂州府?怎么没看到他们。”
“我家老爷姓张,名子胄。”小厮听见萧寒问他话,低着脑袋,头也不敢回的小心答道:“老爷的几个公子如今都不在这里,现在府中只有老爷一人。”
“子胄…张子胄…”
本来,这只是萧寒出这个名字后,他突然感觉脑海中一道亮光闪过!
好像,这个名字!他曾听说过。
“那你们老爷的公子都在那?叫什么?”
“我们老爷有四个公子,大公子张宏愈,二公子……”
小厮接下来的话,萧寒已经听不清楚了,因为在听到大公子的名字后,他就已经豁然想起这个名字,自己究竟在那里听说过!
张九龄!
大唐宰相!一代文宗!世称南天第一人!
写出过“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的绝世天才。
说过“事在是非,公无远近”的清廉宰相!
这么一个曾经在语文课本上频频出现的牛人,其不正是岭南出身,且祖父叫做张子胄么?
“萧寒?萧寒!”
耳边,有呼声隐隐传来,直到半响过后,心神恍惚的萧寒这才醒悟过来,一双迷离的眼睛也逐渐恢复清明。
“你怎么了?怎么走着走着突然不走了?”
面前,刘弘基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过来,正一脸诧异的看着萧寒,而在他旁边,任青看过来的目光,也透着几分古怪。
“咕咚……”费力的咽了口唾沫,萧寒目光闪烁几下,突然对面前的俩人说到:“那个,我没事!你们先回房间,我去去就来!”
“哎?你要做甚……”刘弘基闻言,一双眼睛顿时瞪大,正要抓着萧寒再问,却被任青伸手拦了下来。
“老任?!”
“嘘,让他去,我们回去等他!”
“他…你…我!”
无奈,被任青拦下来的刘弘基只得瞪着已经离开的萧寒,最后狠狠一拍自己的大腿,对着早就看呆了的小厮怒道:“还愣着干嘛?走啊!”
“啊?哦,好……”
可怜那小厮原本还有些傻眼,不知道是该去追萧寒呢,还是该送刘弘基他们去房间。不过现在被老刘这么一喝,小厮那原本去追人的心思顿时消失不见。
哎,傻子也知道两相厉害取其轻!
眼前这位一看就不好惹,搞不好还能打人,自己还是先伺候他吧,反正这府里穷得很,除了一些破书,也不怕被偷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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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正如小厮所想的一样,这位未来大唐宰相祖父的家中确实很穷!
周围的房子大点,庭院多点,这可能还是以前的知府留下来的。
但是光看这花园不种花,只种着一些青菜粮食,还有那墙皮都脱落了,也不舍得重新粉刷粉刷的架势,就知道这位知府大人,绝对不只是摆出一副穷酸样用来糊弄自己的。
随手从路过的花园里摘了根卷曲的黄瓜,也不用洗,直接在衣袖上擦了擦,然后一口咬掉大半。
虽然,这时节在长安都算得上是万物凋零的深秋,但是在岭南,却依旧是瓜果繁多的季节,就连这黄瓜,都异常水嫩。
“呸!不甜,发馊!”
鲜嫩的黄瓜在萧寒嘴里嚼了两下,不过却很快又被他吐了出来。
因为这花园里的黄瓜光看着水灵,吃到嘴里,却没有半点甜味,一看就知道没施过肥。
当然,不施肥也算不上是坏事。
因为这时候可没什么化肥,想施肥,只有用那些农家肥!
要是真用了那些肥料,素有轻微洁癖的萧寒别说啃了,估计碰,都不会碰那些黄瓜一下!
“呵呵,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