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按例驻扎在城外的大军已经开始陆续有鼾声传来,但是一早外出的萧寒和苏定方两人,却迟迟没有回营。
虽然,以萧寒如今的身份,就算是连续几天都夜不归营,也不会有那个不长眼的军法官多管闲事!
但是这么晚了不回来,多少还是让人有些担心。
“怎么还不回来?不是说去拜佛,拜完就回来么?怎么佛祖还留他吃晚饭?”
被蛰的满头包还没消退的愣子往城门口跑了三趟,却依旧没有看到两人的身影,最后只能一边嘟囔着,一边悻悻的回到营中。
“哎,急什么急?侯爷这么大的人了,你还怕他走丢?”躺在干草堆上的的小东看到愣子又一次无功而返,“呸”的一声吐掉嘴里叼的草梗,翻着眼睛嘲笑道。
“你还说,这不都怨你!”愣子听到小东的声音,愤愤的瞪了他一眼:“侯爷让你一起去,你怎么就不答应?这下好了,到现在还没个人影!万一有什么事情……”
“完,便没好气的打断了他的话,同时瞪着他怒道:“还有,什么叫做让我一起去?他那时候明明是让你一起去!”
“狗屁!”愣子闻言更是愤怒,冲到草堆面前,指着自己如同释迦摩尼一般的脑袋,喷着吐沫星子道:“我看看我都这样了!你还让我去?”
“嘿,你说这个?”小东见愣子拿受伤说事,也不甘示弱,从干草堆上一跃而起,也不管头发背后插着的草屑,一把拽开自己的裤子怒道:“你看看我的屁股!被河里石头划得到现在都在流血!我怎么骑马去!”
“我呸!说的就跟谁的屁股好一样!你看看我的!这么大的包,你知道我这几天怎么去的茅厕么?!”
“你那算什么!看看老子的大腿!”
“看看我的……”
当狗子一瘸一拐的来到这处营地时,映入眼帘的一幕就是:两个提着裤子的家伙在脸红脖子粗的互相指责,其中一个浑身还插满了草屑!而且他们在争到激烈时,还会拉开裤子一个劲的让对方往里瞅。
这幅画面可谓是太美,几乎没有办法用语言来描述!
以至于狗子在目瞪口呆的瞅了半天后,最后连带来的拐杖都顾不得拄,直接拖着一条腿落荒而逃。
也是从这天起,大军中就流行起一则传言:萧侯身边的哼哈二将其实是一对兔爷,还是一对有着特殊癖好,喜欢钻草垛的兔爷……
而还在争吵不迭的小东和愣子也不会想到,正因为这次的误会,让两个人在军中很长时间都被人指指点点,且不知究竟为何。
大营中纷纷扰扰,不得安宁,漆黑的敦煌城中,也并不是如以前那般安静。
坑坑洼洼的城中大街上,一匹驮着人的骏马正不急不缓的向前走去,在骏马身边,还有几个身影正伴在左右。
“贼秃!竟然敢抢老子的马!老子当年当强盗……咳咳,是当强大的地方统领时,都干不出这事!”
“萧寒你还笑!出门不带钱不说,竟还敢充大尾巴狼!这下好了,被一群秃驴围着翻口袋!俺老苏什么时候受过这气?”
“还有你们,明明就在暗处,看到你们家主被欺负了,竟然还能忍得不来帮忙,光顾着在一边看热闹!”
心灵遭受了严重打击的苏定方自从离开那座寺庙后,这张嘴好像就没闲下来,怒骂完那些僧人就开始数落萧寒,数落完萧寒又开始教训甲一几个,简直比之前离开这里的唐僧还要鼓噪三分。
骑在马上的萧寒对苏定方的嘟囔毫不在意,既不解释,也不反驳,只是可怜的甲一在耳朵里起了一层茧子后,终于忍不住摇头苦笑道:“将军,其实侯爷早就知道我们在后面跟着了,但是你们又没什么危险,他也没让我们出来,我们这哪敢出来?”
“什么?你早知道了?”
甲一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苏定方立刻就跟炸毛一般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马上的萧寒叫道:“那你当时怎么不让他们出来!刚刚要是有他们几个护着你,信不信老子一个人单挑那一群贼秃!”
萧寒看着挡在马前的苏定方翻了个白眼,一口雪白的大牙在微弱的星光下灿灿反光:“怎么?你想一个人单挑一寺的和尚?喏,给你个机会,现在杀回去!我倒要看看是你一个人单挑那几百个肥头大耳的僧人,还是他们把你群殴成一张纸片!”
“我单挑……”苏定方听了萧寒的话,气冲冲的往黑暗中瞪了好几眼,不过到最后却还是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弯下了身子:“好吧,我打不过!”
其实,他也清楚:如果真是生死搏杀,自己确实有可能在下死手杀掉几个领头和尚后,镇住其他的僧人!
但是如果只想依靠拳脚棍棒教训教训那些无赖僧人,那不用想,到最后被圈踢的一定是自己!
“可是,再加上他们几个,我们就算打不赢,我不会被人这么羞辱,连马都被勒索走一匹!”
“哎,这就不一样了!古人说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古人还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既然过后能轻松解决的问题,为什么非要冒险去跟他们干一架?再说了,这些东西又不是一去不复返,等过一会,拿了我们多少,就得给我们吐出多少!你又何必现在计较这么多呢?”
“咳咳,说的好听!你怎么不让他们牵你的马?为什么光牵我的?害得老子的脚都快走肿了!”
“嘿嘿,这是因为起码我还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