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徐徐,弯月如钩。
就在这片安详宁静的夜色当中,一声突如其来的呼喊,却打破了草原上的静谧!
“着火了!快来人救火!”
“不好,马惊了,躲开!”
“呜呜……阿姆……”
伴随着各种呼喊,寂静的部落瞬间沸腾起来!
一时间,整个部落人喊马嘶,羊叫狗吠声不绝于耳!
而在奔走救火的人群当中,谁也没有注意到,黑暗中颉利已经趁着混乱,迅速骑马远去。
马蹄翻飞,身后的嘈杂声渐渐远去,直到再听不见半点声响,背着包袱的颉利才慢慢在一处山坡上停住,随后拨转马头,向身后看去。
黑暗中,远方的一片红光格外刺眼!甚至比他刚刚离开时,还要刺眼几分,冲天而起的火苗,将天边都照成火红的一片。
这,就是他颉利点的火!
原本,他可以悄悄的离开!
但是在看到马厩里的牧草后,颉利又放弃了悄悄离开的念头。
既然苏尼失不仁,那就休怪他颉利无义!朕过得不好,你也休想舒心!
于是,牵出马的颉利将马厩打开,又点燃了堆在角落里的牧草,刹那间,大火升腾而起!
受惊的马儿带着火苗,在部落里狂奔,蹭到那里,那里很快就会浓烟四起。
而除去惊马,那些牧草在燃烧时,又会被升腾的热气打着转,带到其他地方,最终将整片部落引燃!
草原上的大火很难扑灭。
这不仅是因为突厥人的帐篷,草地都极其易燃,更因为他们手中,没有任何趁手的救火工具!
汉人中最常见的灭火大缸对突厥人来说,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奢侈品!
那东西太大,他们不会烧制,更难以运输!
就算有人花了大价钱买了,也很容易在一次又一次的搬家迁徙中,变成一堆毫无价值的瓦片。
所以,每当大火燃起,他们除了惊慌着收拾自己的家当,就只能流着泪,远远看着部落被大火一点一点吞噬,最后还要跪倒在地,祈求火神的原谅。
颉利所在部落被大火吞噬的消息,很快又传回到了阿耶柯的耳朵里!
当听到这个消息后,已经熟睡的阿耶柯第一反应,就是从床上跳起来,然后赤着上身冲到外面,骑上马就向远处冲去。
“喂,大晚上的,你们大首领干嘛去了?”
被软禁在帐篷里,并且还结结实实“享受”了一顿拳脚大餐的张宝相从缝隙中,看到阿耶柯远去的身影,不禁哼哼着向看守他的突厥人问道。
“哦,听说是大可汗那里着火了……”
门口,那个突厥侍卫正把玩着从张宝相身上搜出的一颗琉璃珠子,闻言随口回答了一句。
“什么?大可汗那里着火了?”
张宝相没想到会听到大可汗三个字,心中登时就是一惊,刹那间无数念头全部升上脑海。
他可不认为这次起火是偶然!要不然它怎么早不起,晚不起,偏偏现在起?
“哎,兄弟!你喜欢这珠子?等我过后再送你十颗,不!二十颗!”
忍着浑身的酸痛,急需更多消息的张宝相对把玩珠子的突厥侍卫,露出了一个无比真诚的笑容。
“二十颗珠子?给我?”门口那个突厥侍卫本来还在漫不经心的把玩珠子,可一听这话,眼睛立刻变得有些发直,就连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要知道,自从萧家商队将琉璃珠子带到了草原,这亮晶晶的小东西立刻就成了草原上有钱人家的身份象征!
谁家的琉璃珠子更多,更好,谁家就是草原上的有钱人家!
像他们这些侍卫,一年攒的钱都不够买一个琉璃珠子,如今这人竟然要送自己二十颗!自己不是在做梦吧!
“对!二十颗珠子!全部给你!”张宝相见突厥侍卫一脸不敢相信模样,连忙使劲点头:“我们唐人有句话,叫做不打不相识!咱们之前打过了,那现在就是兄弟!送兄弟些东西,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不打不相识?挨一顿揍,还能变成兄弟?”突厥侍卫看着一脸认真的张宝相,嘴角都跟着抽搐起来。
难道唐人都是贱皮子?跟那驴子一样,非得抽一顿才舒服?
“对,兄弟!”张宝相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不过可能是笑的太厉害,以至于碰到了痛处,当时疼的他笑容都跟着扭曲起来。
“咳咳,兄弟!你刚刚说大可汗那里着火了?难道你们这里很容易着火?”强忍着疼痛,张宝相不敢耽搁,赶紧借突厥侍卫迷茫的空挡,向他询问自己想知道的。
“呸呸呸!会不会说话,你家才容易起火!”突厥侍卫听到这话,脸都黑了,要不是看在二十颗珠子的面子,他都想再上来给张宝相一顿还我漂漂拳。
“呃……”张宝相被噎的翻了个白眼,赶忙改口:“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大可汗住的那里,之前也起过火来?”
“没有!”这下,突厥侍卫脸上的表情倒是渐渐缓和下来:“我们把火种看的很紧,基本很少听说那里能着火!”
“不容易着火?这就怪了!”张宝相听到这个回答,喃喃的自语了一句,随后他又跟想到了什么一样,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急忙问道::“喂,兄弟!我来这里的消息,都有谁知道?”
“有谁知道?”侍卫纳闷的看了张宝相一眼:“这事又没瞒着别人,全族上下,谁不知道?”
“就连大可汗也知道?”
“这个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