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外出的掌柜终于面色阴沉的回到了客栈。
在客栈中,其实已经有萧寒的侍卫,看到了店掌柜在外面与人说着什么。
但是他们,也没有将此太过于放在心上。
或许,人家只是与邻里闲聊几句不是?总不至于一点小事就杯弓蛇影,自己吓自己吧。
店掌柜与泼皮说话的这一幕,那些自信心爆棚的侍卫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他们没被萧寒在意,却落在了更暗处的一个小家伙眼中。
等泼皮三儿兴冲冲的从这里离开后,那个小娃才从一蓬黄草堆里钻了出来。
他瞪大了眼睛,左右看了看,又抽了抽鼻涕,撒腿飞快的跑向客栈的一侧院墙。
在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狗洞,正容他钻过。
再说这三儿。
他在客栈掌柜这里得了准确的消息,立即喜滋滋的就往回跑,等一溜烟的跑到城中的一座宅院里后,就看到少爷在堂前踱来踱去,一见他回来了,几步就冲了过来。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问出来了么?他们是什么来路!”
这个白天里还醉醺醺,走在路上都像碰瓷的醉汉,如今已经彻底醒了酒!冲过来,一把抓着三儿的胳膊,急急的开口就问!
“嘶…疼!”
三儿没有防备,被自家少爷这下抓个正着!虽说身上衣服穿的厚实,却也感觉胳膊上一团软肉火辣辣的疼,当即也顾不上回话,先大声叫起疼来!
“废物点心!这么点疼就受不了!忍着!”
而那纨绔少爷一看三儿竟然不回话,反而先叫起疼来,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他也不松手,就站在那儿怒道:“赶紧说,都打听到了什么!”
三儿泪眼婆娑的瞅见自家公子愠怒的模样,当即也不敢叫疼了,忍痛呲着牙说道:“少爷,嘶……你要我打听的,我都打听到了!这伙外乡人是一路投机的商人,这次是准备从江南运粮去北方大赚一笔的!”
“嗯?商人?”
三儿面前的纨绔少爷虽然浪荡不羁,但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二百五,否则也不会谨慎的派人先去打探消息。
如今,他听到打探来的消息,再想想那支庞大的队伍,不禁在心里就生出的疑心,皱眉追问道:“你确定?现在商人都这么有钱么?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家伙,出行带这么多伙计?该不会是哪个大户人家子弟出来历练吧?”
三儿此时胳膊还攥在人家手上,疼的他只想赶紧挣脱,闻言想都不想的就答道:“哎呀,我的少爷!你见过哪个大户人家会扮做身份低贱的商人?他家里人要是知道,还不活活打死他?
而且,我还从客栈掌柜那里听说,这些人这次要运送很多很多的粮食!多些伙计照看,也是应有的事嘛!”
“咦?你说的也是!”
本来有些诧异的纨绔少爷听三儿这么一解释,顿时也觉得解释得通。
他嘿嘿笑了两声,又问:”那你打听没有,他们的主事人是谁?那队伍里的小娘子,又是谁?”
“少爷吩咐了,我能不打听么!”
三儿疼的都快哭了,少爷那手,正抓在他胳膊最软的一团肉上,如今他只得忍着痛,咬牙道:“他们的主事人姓萧,在家里排行老二,叫什么老掌柜给忘了!只记得其他人叫他萧二公子。不过队伍里那小娘子他记得清楚,叫做紫衣,好像是队伍里的管事!”
“管事?你们怎么知道他不是侍婢?”纨绔少爷听说起那小娘子,心中登时自动,赶紧追问。
三儿呲了呲牙,回答道:“我问了那掌柜,他说他看这些人分配房间,那个小娘子是单独一个房间的!要她是侍婢,哪有不跟主家一个房间?”
“好!有道理!”
纨绔少爷闻言这才大喜,放开手来,抚掌大笑起来:“今天这么远远一看,本少爷就觉得她粉黛娥眉,似是处子!原以为是本少爷看错了,没想到,还真是大有可能!对了,他们来镇子上是干什么的?”
三儿这时终于抽回手臂,正使劲的揉着痛处呢,一听少爷又问,赶紧答道:“听店掌柜说,他们来镇子上,是寻摸船只,好承载粮食的!”
“嗯?来润州找船?”
纨绔少爷听到三儿这么说,当时就愣了,良久之后,才忍不住狂笑起来:“天底下还有这么巧的事?哈哈哈哈!可真是天助我也!
这润州的船,大半不都在咱三水盟的手里,他找船,不就得找咱家的?只要到了水上,整条船都是咱们的人!
本少爷到时候只要略施小计,软的不成,就来硬的,硬的不成,就来强的!还怕她不乖乖听话?从了本少爷!”
“是啊,是啊!”
三儿见少爷哈哈大笑,也跟着奸笑起来:“少爷说的是!他们不找咱,还能找谁?难不成找水龙会那伙老梆子?那些人现在上不上得了船都难说!”
“啊呸!你放的什么拐弯罗圈屁!”
三儿这原本是想拍个马屁这下,可没成想,这记马屁,却结结实实拍到了马腿上!
因为经他这么一说,那几乎要得意忘形的纨绔少爷顿时想到:现在润州漕运帮派里,自家虽算得上是第一!但城中别的小帮派,也不是没有,其中更夹着一个老帮派,水龙会。
虽说这几年,那几家漕运帮派越发势弱,就连曾经显赫一时的水龙会,如今也就只剩下最后一批老东西。
但这些人,总还在苟延残喘着,万一到时候人家不来找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