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出来的?”萧寒闻言,当即一惊,失声问道。
殷灿望着萧寒,笑而不语,反倒是布行大掌柜得意的抚须,说道:“萧侯难道忘了?扬州布行,算起来在这里已经开了百年有余,也跟丝绸布匹打了百多年的交道!要是您拿别的东西,我们或许看不出来,但若说是丝绸布匹,岂不是逼我们认出来?”
“我……”
听大掌柜说完,萧寒恍然大悟!随即又苦笑摇头:“行家就是行家!那些绸子,已经是我们精挑细选出来的,本以为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被看破了。”
见萧寒这么光棍的就认下,布行大掌柜越发的开心起来,咧开嘴呵呵一笑道:“呵呵,丝绸这东西不比其他,其一丝一缕都有规律!断线之后,无论如何重续,都会有痕迹出现,这些痕迹在外人眼里或许不易发现,但在老朽眼里,却如黑夜孤灯,一目了然。”
“哎,佩服!佩服!”
错要承认,挨打站稳,这点本就没什么好说的。
再者,萧寒也承认:人家确实厉害!
单单看一匹布,就能推断出他机器的运行状况,这门本事,着时有些叹为观止!
殷灿一开始说的没错,那几台建在七里村的水力织机,到现在也只是个实验品,根本算不上合格,产出的丝绸,也是废品比良品多的多!
因为,这些水力织机全部靠水流驱动,一旦机器开始运转,就不能如人力一般随时改变调节力道。
再加上收来的蚕丝质量不齐,有的纤细处,便很容易断开。
为此,这一点曹主簿想了很多法子,到了最后,却也没收到太大的成效,只得慢慢适应修改。
叹了一口气,萧寒深深看了殷灿一眼,有些挫败的问道:“既然你已经看出我们在虚张声势,那为何不等我撑不下去了,再来看热闹?”
殷灿听到这话,立刻就笑了。
那张本就帅气的脸庞上,顿时充满了一种叫做阳光的东西,嫉妒的萧寒恨不得跳起来,在他脸上重重的来一拳。
轻轻的抬了抬手,身边的裴距就已经会意,起身笑道:“小荷,殷掌柜,您们与曹师傅好久不见了,这次好不容易见到,不一起说说话?”
“嗯?说话?”小荷没想到裴距冷不丁来这么一句,一时没反应过来,反倒是萧寒先反应过来。
心中也是一动,萧寒也跟着道:“老曹,您们故人重逢,不如去让胖厨子给弄几样酒菜,你们坐下来,好好叙叙旧?”
曹主簿这时刚刚从失神状态中走出来,闻言刚要推辞,却突然看到了萧寒闪烁的眼神,话到了嘴边又改成了“好!”
客厅里没有笨人,即使是小荷一开始没往这出想,现在也反应了过来,起身,跟着其他几人一起离开了房间,将这里让给了萧寒跟殷灿。
房门,缓缓被缓缓关上,就在门板最后一条缝隙消失的时候,屋里仅剩的萧寒与殷灿两人,也跟着极有默契的对视一眼。
差不多的年纪,差不多的身形,就连地位,也俱是这世间的佼佼者。
按理说,这样的两个年轻人,即使不志同道合,也该惺惺相惜!
但萧寒不知怎么,心里一直就想揍对方一顿!
嗯,这肯定不是因为他比我帅,只是老子单纯的看他不爽!
殷灿这时还不知道自己在萧寒的心中,已经化为了人形沙包,正被人无情的摧残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果然觉的这茶水沁人心脾,要比他从长安买来的萧家茶叶强上不小。
“奸商!当初买的时候,还跟我说他的萧家茶叶最正宗,等回去再看见你,不掀了你的摊子才怪!”
咒骂了一句,殷灿放下茶杯,笑着跟萧寒旧话重提:“你刚刚问我为什么不跟你继续较量下去了?”
“对。”萧寒点点头,准备侧耳倾听。
“因为,因为没有这个必要吧!”
殷灿看着萧寒,右手不断拨转着一个玉扳指,想了想后又道:“而且,萧侯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把那个布行看的有那么重要吧?”
“哦?难道扬州布行不值一提?”没有了周围的人,萧寒明显随意的多,直接开口问道。
殷灿停下手中的动作,依靠在太师椅宽大的靠背上摇摇头道:“哎,你太不了解墨家了!如今的墨家,虽然不比孟胜,田襄子等祖师在的时候那般强盛,但是怎么也不至于将一家商行,太过于放在眼里!”
皱眉,看了殷灿一眼,萧寒心中突然生出些许的不服气:“所以,即使我把它弄垮了,你们也不会心疼?”
“你弄不垮它的!”殷灿根本没有生气,依旧笑着道,“因为,你没有那么多的财力!”
“哦?那究竟要多少财力才够?”萧寒也配合,跟着就向人家主人询问怎么能弄死他们家产业。
说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
萧寒明明心中是想着跟墨家交好,但说着说着,就有些争强好胜起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山不容二虎?
殷灿对萧寒的失礼毫不介意,歪头想了想,才说道:“墨家很有钱!甚至可以说,钱多的超出你的想象!我提一个名字,你应当不会陌生京城的“当东西”!你曾去过是吧!”
“当东西…那个当铺?!”
听到这个名字,萧寒再一次大吃了一惊!
他怎么可能对那陌生?
当初,在黑市赚的第一笔钱,就是在那里兑现!
虽然当时他不在现场,但后来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