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裴承志又有一些感伤。
她冒这么大的风险救走拓跋恒,足以说明拓跋恒在他心里面的份量了,若换成他是质子,她估计不会为他牺牲到这份上。
裴承志突然就没有兴致吃饭了。
……
那些天,京城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都说包彩依傻透了,否则干不出来这么傻的事。
总之流言四起,还有人说包彩依被拓跋恒迷了心窍,说不定身心都给他了。
包彩依从一个光彩耀人的郡主,突然变成了一个庶人,以后再也没有半点权利了。
“真傻,傻透顶了的姑娘,你说她图那拓跋恒什么?难不成将来娶她到南朝做王妃不成?且不说这事困难重重,就说男人这心思,哪可能会一心一意娶她啊。”
最后,所有人都是这么总结的。
那段时间里,包彩依几乎没有出门,天天在家里面坐着,要不就爬到树上去发呆。
唯有包容容和赵文月理解自己的女儿。
此时,夫妻俩亦坐在廊下,看着树上的女儿。
赵文月叹了一口气:“我认为彩依没有错,如果一定要说她错,那便是错在太讲意义,毕竟她这个年纪还分不清什么是朝堂格局。”
包容容亦道:“她小时候看到有鸟儿被困住了都会把它们放走,何况是一个人。”
“可是,彩依一直这么善良下去,真的好吗?”
“她心里有对错之非,活得纯粹,不当这郡主也好,只安安心心地当一个庶人,或许对她来说,才是更好的安排。”
赵文月亦同意。
……
包彩依坐在树上,看着裴府的方向。
这几天已经不下雪了,但整个京城还是白茫茫的一片,甚是好看,尤其是远处的夕阳映着白雪,似乎能折射出五彩的光茫。
包彩依越看越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人间多么美好,风景秀丽,每个人都应该看看。
对于那些无辜被关押的人,他们该多可怜,每天像井底之蛙一样被关在角度一隅,难道他们就没有看这大千世界的权利吗?
她到这里,她便不再为难自己,同时觉得自己的所做所为都是对的。
郡主这个头衔没有就没有了,不能进宫,那就不进宫了,反正皇宫她也已经玩腻了。
她只是有一点思念裴承志。
说好要去找他的,可一直没能找成,也不知道那天他究竟想跟自己说什么。
现在去找吗?
罢了,自己刚刚被立了罪,郡主之位没有了,一出门就成京城人士们的议论对象,还是不去了,以免连累到他。
想到这里,包彩依便只是坐在树上。
……
这个春节就这么过去了。
裴宝山恢复了每日上朝,姚鲜花依然只在家里绣绣花纳纳鞋底,做做小木工活,顺便替姚鲜肉张罗婚事。
裴承志的病也好了起来,见娘亲忙,便也帮着娘亲一起给舅舅张罗婚事。
按照习俗,在成亲之前,准新娘新郎需要见一次面,姚鲜肉本想省下这一步,但姚鲜花坚持让他去见一见,顺便把聘礼带过去。
于是,仿佛是赶鸭子上架一样,姚鲜肉终于见到了那位温思思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