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不言、寝不语,秦磊并不想提醒这两个人这规矩,随意把饭给用了就出门去了。谁能想到苏紫尘一边和陈威搭着话,一边却一直注意着秦磊的反应,看到他一脸阴沉地离去,一口气实在憋不住直接笑了出来。
“没想到苏小姐如此喜欢听这些。”
陈威的身子微微向后仰,摩挲下巴的手指指节分明、煞是好看,一副对苏紫尘极有兴趣的模样,“若是苏小姐想听,在下不介意日日说给苏小姐听。只是……”
苏紫尘缓缓吸了一口气,听陈威继续说。
“只是苏小姐竟然这段时间都住在秦府实在是很新奇。秦磊和我有过过命的交清,他为人我还是知道的,不知道苏小姐想这样玩弄秦磊到几时?只是作戏的话,陈某十分乐意陪苏小姐玩玩。就是苏小姐如此动人,万一我假戏真做,实在就是情非得已了。”
苏紫尘听闻并无过多表情,只回,“请慎言,我哪里是玩弄呢?不过是陈先生实在是风趣,紫尘忍不住听得入迷了。玩弄一词怕是太过严重。”
说完,苏紫尘就回了房间打算换身衣服,陈威却微微一笑,与往常无二。
“小姐,我看三爷似乎有些不高兴了,你不是最喜欢三爷了吗?怎的最近总是和那个陈少爷走的亲近?”
莫然边给苏紫尘挑着衣服边询问着,等下她们要出去见个人,可能是两个。
面对莫然的疑问,苏紫尘也没怎么表示,只随便说,“秦磊这几日吃的飞醋我尝着是挺香的,还没过完瘾呢,可不得让你家小姐我再爽上两日?”
“小姐你就是太过顽皮,要是三爷给丢了,莫然就看你要怎么后悔去。”
“不会不会。”苏紫尘自负自己这几天恶补了许多话本子,里面好些个手段都学到了一二,就不信秦磊这个难啃的肉还就咬不下来。
莫然一面帮着苏扣子都扣好,又有些担心,“可那陈少爷日后要是知晓小姐的真正用意会不会伤了他?”
苏紫尘冷笑,“你是小看陈威此人了。原先我还有两种考量,此人莫不是给真的老好人,那就是个心机深沉之人。可如今我是明白了答案。”
“怎么说?”
“一般小把戏是骗不了陈威,虽然处处都好似是作为老好人,但实际上每每都是过了的分量,若是他真实如此,怎么会在家族幻灭后还过得如此舒坦?他家里的破事,别人不清楚,但是我苏家还是知道些的,就算是在国外呆了几年,我该知道的可一点不少。”
“小姐,你看这身够不够普通。”
苏紫尘把半旧的帽子往头上一扣,在镜子前面微微转了一圈,满意地打了声响指。
“小姐,你如此打扮究竟是去见谁呢?竟然连我也不带,小姐你胆也太大了。若是小姐你有万一,莫然肯定要和你一起去了。”
“乌鸦嘴,等我回来。”
苏紫尘趁莫然不注意把扇子一合就打在莫然头上,等莫然反应过来,苏紫尘早已走出了老远。
……
北平一处旧茶馆,苏紫尘一身半旧不新的长衫,帽檐低得几乎能盖住整张脸,手上一把折扇纯属装作读书人,谁规定了冬天不能带扇子?
似乎是等了有些时候,苏紫尘闲着无聊地把一个杯子里的茶倒进另一个杯子里,依此往复,似乎是自得其乐的样子。
“白兄?”
终于来了。
“刘兄?可是让我好等。”
来人身后还带着一人似乎是极为依赖他的样子,两人一起在苏紫尘面前的位子坐了。“白兄,许久不见,我已经改了名姓,现在叫做孙犁。”孙犁把茶水的温度试了,小心地喂给身旁的人。
苏紫尘饶有兴趣的样子,这孙犁就是她当初派去刘庄的账房刘泽,顺便要让他把自己不得已失落在那儿的手下带回来,没想到这人也是个实在人,不仅一丝不苟地完成了所有的任务,还把自己的手下带的如此之好。
“今天来,刘、哦不,孙兄弟,我也就不说客套话了。家弟已经叨扰了你许多日子,这里是小小心意,此次前来是想把家弟接回家好生照顾的。”
说着,苏紫尘就把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向现在叫孙犁的推了过去,但出人意料的是孙犁竟然不收,“令弟的病症听医生说还未好全,现在对在下十分的依赖,怕是离了我是真的不行。所以这心意在下是没办法去拿的。”
苏紫尘很意外,但是这钱送出断没有收回的道理。而且苏家向来赏罚分明,既然他办好了事,就绝不可以有所拖欠。
“这是他老板给的伤款,这些你就先拿着,日后给了他便是。”
孙犁虽然知道苏紫尘的真实意思,可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也由不得他不接。
“大哥哥,抱!”
苏紫尘看着曾经自己的手下还是个年轻小伙对着一个弱书生模样的孙犁和小孩一样地要抱抱,心里忍不住一阵唏嘘。
“家弟就继续劳烦你照顾了。若是哪天想放手,尽管来府上找我就是,这扇子全当是信物了。”
孙犁一边应付着苏紫尘一边好生伺候着自己身旁这个动来动去始终不消停的小祖宗。“谢过白兄。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回去了。啊呀你别拽我的耳朵,不听话我就不给你买糖葫芦了。”
眼见着就瞬间消停了,苏紫尘心里也有些佩服,又说了几句就离开了茶馆,但同时另一个人也紧随其后出了茶馆。
苏紫尘似乎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一路慢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