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追迹
不管余慈对妙相的耐受力有怎样的看法,改造鬼池的工作,总归是落到他头上了。对他来说,这不算什么问题,或者说,几乎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这份儿工作了。
借太阴幡施展的太阴役禁厉鬼术,对驱役阴物,自有其灵效;结成本命金符之后,余慈还能借用白虎凶煞星力,一般的厉鬼阴物,当真捏扁捏圆,随心所欲。几个因素结合,改造鬼池,精炼阴煞之气,对他来说,真如探囊取物一般。
接下来这段时间,余慈每天只拿出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在此事上,其他时间,就去干自己的事儿,非常轻松。
之所以没持续更长,是由于妙相的耐受力毕竟有限,随着阴煞之气日益精纯,引发的鬼火愈发猛烈,就算她意志力强大,且有逐日长进的趋势,但总体上,她在鬼池里坚持的时间是越来越少的,纯为她量身订做的鬼池改造工程,自然也视她的情况而定。
其实余慈有些怀疑,照这个势头下去,这美尼姑所谓的“排毒”,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吧。
前几日已经询问过影鬼,所谓的“巫毒”,说它是毒素,其实有点儿牵强。准确地说,那是修炼巫术的人,在转修其他长生术的时候,体内自发产生的排斥力。
其成因就是巫术对人之形神强大的变异作用,修炼巫术日深,对其他类别的长生术就很难适应,若强行修炼,气血郁结,还有变成致命病灶、病根的可能,那时就会形成真正意义上的“巫毒”。
按照影鬼的描述,真正的“巫毒”,可说是巫法变异的血肉菁华,平常状态下无害,但若经特殊手法催动,充分发挥其巫法变异之效,则是此界最难抵御的毒物,因为经由巫法变异的血肉没有哪两种是完全相同的,其毒力也很难找到完全对症的解法,受到的影响也不尽相同,甚至是有好有坏。
有的直接暴毙,有的修为尽丧,有的精神失常,但也有功力大进、寿元增长的,稀奇古怪,不一而足。
影鬼也说不好妙相的情况是轻是重,但“巫毒”一事,确实与她原为飞魂城的“主母”的旧时经历相对应。要知飞魂城正是上古巫门传承比较完整的一支,相比之下,另一个以修炼巫法出名的宗门,亦即与之联姻的千山教,其巫法传承,已经改动得面目全非,接纳了释、玄等多种长生术的影响,算不得纯粹。
飞魂城和千山教的信息,影鬼这老古董并不知道,这是余慈从陆青那里问到的,两相结合,脉络确实清楚了一些。
正想着里面的道道儿,纯青颜色,甚至要更浅一些的鬼火“轰”地一声响,被强行分开,妙相从中走出来。
连续几天都在鬼火中挣扎,其频率太高,是极损伤心神的,可在前期的萎靡之后,这两天妙相的精神倒有点儿病态的兴奋,便如这般,完全凭借自己的力量,从高度精炼的鬼火中走出来,比头一回短时间内昏厥失神,肌体失控的情况,可要强上太多。
“这次果然又有精进。”也不知妙相是说她自己呢,还是评价余慈的手笔,她径直拾起地上衣衫,遮住娇体曲线,说话时轻松随意,真如对待一位老朋友那样。
余慈问她:“巫毒排出情况如何?”
“势头减缓了。”妙相摇摇头,旋又补充道,“这才正常,残余的越少,就越难祛除,只有慢慢磨尽。”
余慈嗯了一声,觉得这几日的改造,也差不多可以告一段落了,接下来正好有件事需要他全心投注,正要将此事说明,妙相已经先一步开口。
“卢道友助我改造鬼池,几有再造之功,我应有重谢……道友也尽可提出来。”说着她皱皱眉头,“这里理所应当之事,无需矫情。”
她说的是余慈含糊的态度,这几日,妙相一直想拿出实在的谢礼,且她很大气地要余慈提出要求,她再加以满足,余慈却一直没有明确的回复。
正说着这个问题,让人心烦的振翅声响起,又有一只鸟儿飞来。余慈也没看清品种,反正总不出那几样儿。
马槐这厮不知是怎么想的,一直没有露面不说,放出的传音鸟儿,要么是乌鸦,要么是八哥,要么是夜枭,总之都是黑沉沉,乌蒙蒙的鸟儿,真是让人无语的恶趣味儿。
那家伙对余慈已很是憎恶,但一直也没有实质性的行动,今天也是如此。鸟儿嘴上叼着一块玉简,飞到二人头上,直接丢下,就此折返。
这是哪一出?余慈微怔,转过脸,只见妙相将玉简接着,也有些意外,待看到玉简中的信息,静思半晌,对余慈道:“今天先到这里,后面几日,我有事外出,这鬼池道友可以自行安排布置……对了,暂也不用担心马槐那边。”
说着,她似乎是冷笑了一下,余慈感觉里面有些情绪,不过,这个事端倒生的正是时候,省了余慈一番唇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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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犀散人的心情不太好,这段时间,他感觉到自己的状态有些古怪,很多时候,他就像是在做梦,总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似乎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在指使他做这做那,偏偏他还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偶尔,他会像现在这样迷惑和憋闷,但很快……
“找到没有?”
灵犀散人忙回过头去,这几日,黑袍的耐心以可观的速度消耗着,心情不好了,就在他身上踹两脚,灵犀散人恨得牙根痒痒,却是一点儿不敢显露出来。他只能装孙子: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