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门外传来的是徐云飘的声音,石远这才松了一口气。有些自嘲的将手中的匕首收起来,脸上的慌张之色也是一闪而尽,这才冲着门外回道,“你……进来吧。”
回话间,他这就已经重新回到了床上趴好了,如此一来,徐云飘推开房门之后便看到他是在床上趴着。
“徐姑娘有事吗?”石远一脸的从容,完全没有刚刚下床开门时的慌张神情。
徐云飘就住在这将军府中,除过不能出府门之外,石远却也没有限制她在府中的自由。只不过这两天她一直在自己的院中待着,也没有出来。直到今天,因为一直没有见到石远,她一打听之下才知道石远吃了鞭子,这两天一直在养伤呢。鬼使神差间,这就来到了石远所住的院子,想着来看看这个崇州城的新主人。
方才敲门之后犹豫了半天,听到石远在里面搭话,却也不敢出声,唯唯诺诺了半天,这才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没错,她是来看石远的,但现在石远问起“来因”,她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徐姑娘你自己坐吧!我有伤在身,慢待之处,还望能多多海涵!”好在石远却也没有逼问到底,看她没有回答,这就改了话茬,又说了一句。
石远给了台阶,徐云飘这就点头应了一声,接着便起身坐在了旁边。不过这么一直不说话却也不是办法,于是在坐下之后,她这就试探着说道:“听说你在营中吃了鞭子,不知……伤势如何?”
这句话其实就算是说明了来意,而石远听过,这却长长的叹了口气,“我这次拿下崇州,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吃顿鞭子,却也算是轻的了。伤势还好,不打紧,不打紧的……”说是这么说的,但在说完之后,他却传来两声病殃殃的咳嗽声……加上说话时这虚弱的口气,让人听着,不由就觉着有些揪心。
“你……唉……”徐云飘欲言又止,深深的叹了口气,“你现在却也是这崇州的主人,事情做都做得了,却为何要受此大罪?”
“哈哈……主人却也谈不上。一顿鞭子而已,倒是也不算什么大罪……”
石远说的轻松,但这口气明显是充满了悔恨。当天在徐云飘房中留下了那句“爱吃不吃”的话之后,就起身离去,这些天却也一直没有去见徐云飘……不过现在看徐云飘的脸色,却也知道当日他那般极端的劝说是有些成效的。
“徐姑娘你可知道……范将军他死了?”石远心中或许有些愧疚,但现在明显是在做戏给徐云飘看的。看着徐云飘没有再说话,这就长长的叹了口气,突然提到了范贵来的死。
“啊?”正坐立不安的徐云飘果然是不知道这消息的,听到石远说起,一声惊呼,接着则是愣在了原地,口中喃喃说道:“你……你……为何要要范将军的性命?”
显然,在崇州归于石远之手,她与范贵来都沦落为阶下囚之后……能让范贵来死的人,却也只有石远了。所以听闻范贵来死讯,她理所应当的就认为是石远所为。
“我石远虽然手段不算磊落,但范将军我还没有想过要他的性命……他是自杀的!”虽然范贵来的死是他默许了的,但现在听到徐云飘有所误解,这便还是解释了一句……本来二人的关系现在就有些尴尬,要是再让徐云飘误解了,只怕是要在仇人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
“范将军他……他……是自杀的?”徐云飘本来要转成仇恨的脸色立刻烟消云散,换之而来的,则是一脸的惊愕之色,“他……他……”
“范将军忠君之将,我有心劝降,他却宁死不屈。”既然已经说谎了,这就只能将这个谎言继续说下去了。
徐云飘终于是忍不住,流下了泪来。这泪是她为范贵来流的,只是她却不知,在死去的范贵来心中……她这个皇后却已经尽失威信。更是不知道,石远正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范……范将军……没想到……那一别……竟是成了……成了永别……”徐云飘哽咽着啜泣道。
石远看着徐云飘这个样子,却是在心中叹了口气:辛亏你没有见到他,要不然的话……只怕是会被一顿臭骂的。
石远心中暗叹,止不住的悲凉:自己在恶人这条路上,却是越走越远了呢!
“徐姑娘,人已经死了,还请节哀顺变。”
“范将军他……还请厚葬……”
“这是应当的。范将军在死前留下一封书信,今天本来不想给徐姑娘你说这悲伤之事,但因为信上内容至关紧要,所以这才冒犯提起……”
告诉范贵来死了,只不过是想让徐云飘知道这件事而已,要是塞北的情况真的已经严重至此,他自然是要重视的。或许徐云飘对这件事是不知情的,但自己要是提起,说不定就能让她这个北庆的皇后娘娘有所启发……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知道一点消息便是一点。
听到石远说范贵来有书信留下,正啜泣的徐云飘这就停了下来。拧着眉头问道:“范将军他为何要给你留下书信?”
她却没有在意书信上的内容,而是对范贵来给他这个仇敌留下书信的行为感到好奇。
她并不了解范贵来是怎样一个人,但就从在崇州城的相处来看,她却也知道这位北庆十大将的“范书生”应该是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人。就这样一个宁死不屈的人……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信。
“之前我找范将军深谈过一次,想来范将军是被我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