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张景知道这个消息,跑到北镇抚司大牢的时候,一进去看见的已经是头发散乱,一山有些破烂的青鸾。
“张景,他们提审了采薇,采薇现在怎么样了?”青鸾一看见张景来了,就像抓住了救星,张景一看青鸾这模样,心下一疼。脱下外跑,披在青鸾身上。
老姜也有些于心不忍,“这个小崽子们也没有个轻重啊,朱奇呢,朱奇是干嘛吃的,俩姑娘至于下手吗?”
“要不是他,我们早就死了!这算是轻的,他说他去找沈头儿了。姜大人,你去找找采薇,看看他怎么样了?”青鸾拜托,
“行,我去找找,你们呆着。”老姜边走还边摇头。
“谢谢大人。”青鸾拜谢,张景抱住青鸾,问:“今儿,他们问什么了?如今我不在锦衣卫了。“
“他们也就是问我和李翀,徐直是什么关系,我只说在清秋阁见过,他们自然不信,不过后来他们就放我回来了,倒是采薇被留下来了,而且我听见她叫得很惨,恐怕她比我惨多了,不知道我和采薇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情,还是这两位大人犯事了?“青鸾不明所以。
“因为采薇跟他们确实有牵连,我都见过好几次。“张景皱着眉头说道,青鸾心底一沉。
老姜找到采薇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采薇头发凌乱,身上血迹斑斑,尤其是两个脚踝雪血在不断得渗出,发出一丝丝血腥味和臭味儿。
“采薇,采薇——“老姜扶起采薇的头,拨开头发,之间脸上也是血迹,用袖子擦了擦,发现她的眼睛都被眼泪和血糊住了,擦了好半天,又怕她太疼了,好一会儿,采薇才悠悠转醒。
“噗嗤——”采薇笑了出来,吓了老姜一条。
“你还有心情笑,死妮子。”老姜嗔道
“我是笑,我不用睁开眼睛,就知道你是谁,你一来我就闻到了你的酒味儿,你比自己是酒仙,我看你是酒鬼吧。”
“这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情打趣我,我的小姑奶奶,你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事儿吗?这会儿我都不知道怎么为你开脱。”
“你怎么被打成这样?”老姜有些疼惜,平时和采薇斗酒,猜拳,斗嘴,这姑娘是多么的灵巧,如今弄到这披头散发,血迹斑斑的。
“能有多大事儿嘛!”采薇却丝毫不在意。
“你——”,老姜有些生气,“你自己都要死不活了,土都埋到了脖子,还嘴硬啊!”
“不就是个死吗?谁怕啊,我八岁的时候就差点冻死,饿死,病死,这十几年都是白饶给我的,我怕什么呀!”采薇惨然笑道。
“死丫头!”老姜拍了她肩膀一下。
“哎呦——哎呦——”采薇惨叫,
“哎呀,采薇,我不是想打你,我是想帮你,我老姜是在不忍心看你就这么被打死了,这是哪里,这是镇府司衙门,那就是个铁汉子进来也就是半条命,何况你和你姐姐?”老姜痛心,“朱齐呢?”
“他许是出去了,要是没他,估计,我还真的被打死了!”采薇扯着嘴笑了,老姜看着凄然。
“老姜,我能不能拜托你件事,你帮我打盆水,我想梳洗下,然后再去帮我找张大人来,我有话跟他说。”采薇直起身子,求道
“你找他如今也没用,只怕你只有供出幕后主使,才能保命。”老姜恳切地劝道。
“好,你去找张大人来,我都告诉他。”采薇坐正了笑道。
等张景进来的时候,采薇已经束好了头发,擦干了脸上的血迹,理了理衣装。
“采薇——”张景走到采薇跟前,蹲下来。
“大人,我腿已经动不了了,恕我不能行礼了。”采薇扭头对着张景笑道,这一淡然的笑反而让张景心里发毛。
“大人,姐姐怎么样了?”
“她比你好点儿。”
“大人,姐姐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可是,你什么都知道,如果不想她死,你就该招了,这里是锦衣卫大牢,你扛不住的,而且也没有能救你们,你的李大人,徐大人,都不能,就是我也不能。采薇,怎么办,我能怎么救你?”张景俯身问采薇,他也很少这么束手无策。
“你为李翀联络金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两年锦衣卫盯得紧,他们之所以到现在才抓你,是因为等待你身后的人都聚齐了才下手,这次就算是沈大哥也帮不了你了,要想为你和你姐姐开脱,你只能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采薇。”张景不忍心看着采薇再继续被折磨。
“你头一个就想到姐姐,我替姐姐高兴。”采薇滴下一滴泪,“姐姐心里苦啊,她人前欢笑,人后落泪,这些年,我,公子,还有石公子,石将军,还有大人你,哪一个不是她的牵挂,无论她收了多少责骂,委屈,你看她什么时候诉苦过,她从来也不对我发脾气,就是石将军负了他,她也还是想着不能耽误将军前程。这两年跟着大人你,才过了两年舒心日子。”采薇说着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你既然知道这样,就不该牵扯到不该牵扯的事情,我三年前就叮嘱过青鸾,你那时候就该警醒,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是李翀,还是石亨,还是另有其人?”张静拉住采薇的胳膊问。采薇笑而不答,悄悄地从头上取下发簪,在手里摩挲着。
“大人,只要你对姐姐好,就不管过去了,还有,“采薇转过头微笑地看着张景,”劳烦你转告姐姐,我在苏州给她置办有房屋,田产,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