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吃完,众人刚放下筷子,青丘太子便让赵一钱取些腌好的咸肉来,若是家里还有什么好吃食,都一并拿来最好。
赵一钱十分不解,好好的又是咸肉又是吃食的,这是要组织大家伙儿去郊游么?不过这眼见着冬天就要到了,有什么好游玩的。
青丘太子这才说是天狗要走了,让赵一钱去拿的都是给他老人家准备的干粮。
“你也知道,本大爷的父亲心里的那个痴病……”青丘太子趁天狗不在,低声说道。
赵一钱一愣,他那日劝青丘小狼时只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却被他说中了,天狗果然一心念着要去找青丘女帝,他难道真的就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儿子的安危么?
虽然乍一接触时都觉得天狗高冷,可是这几日相处下来,大家才发现他不过是沉默话少,总端着架子罢了。平日里即不插手他们这些晚辈们生活娱乐,对衣食住行也无任何挑剔,古板执拗的性格偶尔也会给他带了一点奇异的萌点,实在是一个非常省心好相处的长辈。忽然这就要走,众人都有些不舍。
食物衣物打包好,众人依依不舍地送天狗出了小院,正想着要不要默默送他老人家到镇子口,微风忽然送来一阵轻微的哨响。
赵一钱用手遮着雨,抬头看向天空。那个哨声他认得是鸽哨的声音,可是他来了这么久,还从未在镇子上空看到过鸽群,总不能有人在这下雨天放风筝吧?
他这也样想着,就看到远处果然飘来一只燕子形状的风筝。
风筝无线,逆着风向他们飘来,转眼间就到了众人头顶。
“你们看,也不知道哪家的傻子这个时候放风筝!”这诡异的风筝令赵一钱心里发慌,他尴尬地笑着想跟青丘兄弟调侃一番,却不料青丘兄弟也都面色凝重地抬头望着天空。
“太子哥哥,是黑白纸鸢!”青丘小狼叫了一声,然后奋起一跳,脚尖在一旁的赵一钱肩上轻轻一拍,整个人就如同他自己的银箭一样蹿上天空,直冲向那纸鸢。
“黑白纸鸢是青丘王室急信,青丘怕是出事了!”青丘太子对一头雾水的赵氏夫妻解释道。
青丘小狼扯着纸鸢从天空飘然而下,兄弟俩立刻划破指尖滴了血在纸鸢上。纸鸢“噗”的一声就化成了青烟,青烟散去后,一卷纸条落在青丘小狼手中。
赵一钱微微有些眩晕,怎么这个世界的妖怪都喜欢用血来解封印之类的,那万一打起仗来,一天几十封加急战报送来,不等敌人打上门,自己可就先失血过多了。
“啧啧,太丧心病狂了。”晕血患者赵一钱如是想道。
看过纸条后,兄弟俩脸色大变,急急抬头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身旁空空如也。
“人呢!”青丘小狼咆哮道。
“……谁……谁啊?”
“本大爷的父亲!去哪了!”青丘太子也大喊起来。
赵氏夫妻和肖蝴蝶战战兢兢伸出手指,指了指东面。他们出院子后,天狗脚步顿都没顿一下就径直往镇子东边去了,哪管你青丘的急信不急信,他老人家的心里关心青丘女帝的去向。
青丘兄弟对视一眼,青丘小狼立即会意,又似箭一般向东边蹿过去。
“出……出什么事了?”赵一钱小声问道。
“她在大漠失踪了。”
青丘太子话音刚落,天狗那灰扑扑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众人面前,洪钟般的声音震得赵一钱耳膜嗡嗡直响:“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待青丘太子回答,他便一把抢过那张纸条展开要看。但那纸条毕竟是青丘密信,天狗从上面看不到一个字。他一把将青丘太子提到自己脸前喝道:“说!你母亲到底出什么事了!”
许是天狗情绪失控之下力道太大,青丘太子被他勒的面色紫涨,连气都快上不来了,更别说说话了。
“着急、着急也没用,天狗大人您、您冷静些……冷静些……我们进去说话吧?”赵一钱生怕青丘太子就这样被生父勒死了,忙在一旁小心劝道。
天狗却好像根本听不到他说的话,直喘着粗气瞪着自己的儿子。
赵一钱情急之下灵光一闪,赶紧示意孙二丫上前。孙二丫战战兢兢伸手握住天狗的手腕,随着“嗞啦”一阵烟雾冒出,天狗手腕吃痛下意识松了手。
青丘太子跌进赵一钱怀里,喘着气嘴唇翕动了几下却说不出话来。赵一钱这才发现他不是被勒得透不过气来,而是被天狗失控之下陡然迸发的怒气伤着了,再一回头发现肖蝴蝶和青丘小狼也面色惨白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奇怪,为什么他和二丫却几乎没有受影响?
若说二丫有玲珑心的buff加成,那么他呢?他可是十分普通的凡人呀?
被孙二丫那一“烫”,清醒了许多的天狗面露愧色,伸手想要从赵一钱怀里接过青丘太子。赵一钱却下意识侧身躲开,天狗只好讪讪道:“是吾失了分寸,伤了佳儿与诸小友,吾可为诸位医治。”
躲了那一下,赵一钱也有些后怕,万一天狗恼羞成怒又发起狂来,他可遭不住啊……又见天狗双目的确已恢复清明,便硬着头皮语气强硬地说道:“那您得保证,必须得收敛怒气,不可再伤了他们才行!否则……否则……”
“否则我就烫你!”孙二丫撸起袖子愤愤道。
天狗正色道:“若吾再造此孽,那便散去五千年修为以作惩戒!”
赵一钱嘴角抽抽,也……不用下这么重的承诺吧,反正是你自己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