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栾飞自己心里也明白,自己这次确实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这倒不是他没有了往日的镇定自若,也不是他缺乏了足够的智慧。
实在是自古以来,都有一句话,叫做君心难测啊。
不管怎么说,赵佶也是一代君王,是大宋朝当前的皇帝,虽然都说赵佶这个人很大度,但是皇帝的大度永远是相对而言的,再大度的皇帝也有在被触犯逆鳞的时候,做出种种残暴举动的。
而赵佶的逆鳞,很可能就是李师师。
栾飞当然知道这一点,但无奈自己确实太想泡李师师了,自打上次山坡那次温存后,都日思夜想惦念了许久了,所以这次他来东京,就早已暗暗下定决心,不论如何也要泡上李师师一次,重温一下昔日的感觉。
泡李师师之前,他本来就想泡上一次,尝尝鲜就行了。
结果没想到,这东西简直是鸦片,泡上一次后就他娘的上瘾了,根本是欲罢不能。
要不是自己的铁杵真的要磨成针了,栾飞肯定现在还黏在李师师的身上不肯起来呢。
如今,旧情倒是重温了,也把赵佶的逆鳞彻底的给掀起来了。
这种情况下,赵佶心里愤恨,可想而知。
栾飞还怎么用自己的传统的那些套路与智慧去推演赵佶一定按照既定的剧本来?
万一,那赵佶气急败坏之下,一个心智失常,非要把自己千刀万剐,甚至当场下令把自己剁成肉泥了,那些文官士大夫顶多是上奏章批评两句,然后过后赵佶再走程序似的下两封罪己诏,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而栾飞自己,却彻底的把命交代了。
这种情况下,你说栾飞能不紧张吗?
但是,紧张也没辙啊。自己挖的坑,含着泪也要跳下去啊。
所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栾飞心里紧张归紧张,却还要义无反顾的去见官家。
扈三娘也知道栾飞此行九死一生,便死死的抱着栾飞的后背,不肯松手。
许久,扈三娘才轻声的说:“要不,我们走吧。”
“走?”栾飞一呆,徐徐的问。
扈三娘点了点头说:“对,我们走吧。你要是想干事的话,咱们就偷偷潜回郓城县梁山泊,有五千豹营在手,量他朝廷也奈何不得咱们。你要是不想干事,咱们就找个没人认识咱们的地方去,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你觉得呢?”
栾飞听了,徐徐转过身来,凝望着扈三娘,伸出手,将她缓缓的拥入怀中,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眼睛,叹了口气,问:“你希望我选择第二种生活,是吗?”
扈三娘默不作声。
栾飞叹了口气说:“很快,就会有很多事情要发生,这时候我要是走了,不但郓城县的百姓们都要遭难,而且恐怕整个北方的百姓都要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你说这时候我能走吗?”
扈三娘听了一呆,茫然的望着栾飞:“你在说什么?”
栾飞叹了口气,徐徐的说:“具体的原因,我一时半会也跟你说不清楚。但是我有准确的情报来源,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用不了三两年,就会有北方的异族大举入侵,届时凭着我大宋当前这些官兵的尿性,恐怕整个北方都无法守住,半壁江山的百姓就要饱受亡国之苦了。”
扈三娘听他说得严重,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盯着栾飞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栾飞点了点头说:“句句属实。”
扈三娘沉吟着说:“可惜了那无辜百姓。”顿了顿,又说:“那我们就不要归隐了,赶紧逃回郓城县梁山泊,有豹营在手,朝廷也奈何不得咱们。到时候他日真的异族大举入侵的话,就算咱们独木难支,至少可以保住郓城县一带百姓无虞。”
栾飞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恐怕难以从命。”
扈三娘呆了呆,盯着栾飞,满脸悲戚的问:“你......你真的铁定了心要入宫面圣?”
栾飞见了,轻轻的抚着扈三娘的后背,柔声说道:“你放心,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扈三娘问:“你真的要去?”
栾飞叹了口气说:“为人处世,总要勇于担当的好。既然事情都发生了,我总要去面对便是。”
扈三娘听了,叹了口气,徐徐的说:“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你去吧,我就在这里好好的等着你平安归来。要是......”顿了顿,接着说:“你要是真的回不来的话,那我也不会独生,随着你一同前去就是了。”
栾飞听了这话,不禁心里一凛,望着扈三娘,只见扈三娘目光中充满了坚决,将扈三娘紧紧的抱在怀里,渐渐情动起来。
扈三娘享受着这短暂的温存时光,忽然失声笑了说:“你上午都跟那李师师好个惬意了,如今哪里还有精力?”
栾飞听了这话,哪里能够忍住,哼哼了一声说:“你敢质疑我?既然如此,且让你看看什么叫百战名将!”
扈三娘一看这架势,忙道:“别别别,我认怂,我服了。快出去吧,张公公还在外面等着你呢。”
栾飞听了,叹了口气说:“好吧,那我出去了。”又轻轻的吻了一口,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手,又深情的望了望扈三娘,一咬牙,决绝的转身出去了。
到了外面,却见那张公公正坐在那里等候呢。
张公公一看栾飞果然来了,竟然微微露出失望的神情,说:“你竟然没有逃跑?”
栾飞一呆问:“逃跑?逃跑什么?”
张公公悠悠的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