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栾飞过去与雷横隔阂较深;虽然,栾飞心里明知道雷横今日来找借口到豹营看看的真实用意。
但不管怎么说,当听了雷横这番发自肺腑的劝诫后,栾飞依然心潮起伏,充满了感激之情。
毕竟,这是一个老大哥对即将踏入生死之线的兄弟,发出的谆谆告诫。
雷横说完后,盯着栾飞,徐徐的说:“贤弟,愚兄痴长几岁,又在郓城县衙当差多年,虽然没什么成就,但是经验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的。万望贤弟能够及早回头,以免授人以柄,陷入万劫不复的境界。”
栾飞沉吟着说:“雷大哥所言,小弟又何尝不知?只不过,既然朝廷有命,任命我掌管这支厢军,栾某做人做事,总要务求极致做到最好,岂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支军队,成为那抓个小偷小摸都要困难的无用之徒吗?”
雷横深吸了一口气,凝望着栾飞说:“军队训练的再好,终究是朝廷的;一招棋差,命却是要交出去的。贤弟是个机灵的人,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
栾飞摇了摇头说:“栾某一心只想做点实事,至于这支军队最终归属于何人,或者为何人做了嫁衣裳,都是以后的事了。目今之际,栾飞唯愿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仅此而已。”
雷横听了,长叹一声,不再多说。
当初,栾飞搞来了这支厢军的时候,雷横还以为栾飞是传统的那种奸相发作,想要在地方上军政商一手抓,用这支厢军给他壮胆子镇场子呢。虽然,厢军的战斗力堪忧,但好歹也是朝廷的军队,拿来在地方上震慑一些宵小之徒,还是很管用的。
但是,如今听了栾飞这番话,雷横方才意识到,原来栾飞的目的不是为了私利,看起来是真要雄心勃勃大干一场。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雷横还真是无话可说了。
毕竟,男子汉大丈夫,谁不想撸起袖子大干一场呢?
即便是明知道后果是头破血流,甚至死无葬身之地,那也在所不惜。
毕竟,到头来,自己拼搏过奋斗过,那就此生无悔了。
当下,雷横长叹一声,徐徐的说:“既然贤弟意念坚定,雷横也就无话可说了。”
栾飞点了点头,拉着雷横又在营寨里转了一溜遭,最后说:“雷大哥,随我一起去看看监军如何?”
雷横笑了笑说:“你那监军,可不是善罢之人,我还是不去见了吧。”虽然,他此来的最终目的,就是想办法给石秀传递一下消息。而给石秀传递消息,想办法与杨菁见上一面,显然是最为有效又最不被人起疑的途径。要不然,雷横贸然约见石秀,很容易让人看出端倪的。
但是,如今听了栾飞的邀请,雷横也许是心里怕栾飞在试探自己,而下意识的回绝,以退为进掩护自己的真实目的。也许,是他的良心忽然发作,不忍心传递这个消息,做出对不起栾飞的事,所以宁愿栾飞直接领自己离开这里,这样自己就不会陷入良心的谴责了。也许,这两种感情兼而有之吧。
不过,不管怎么说,事已至此,也容不得雷横了。
栾飞笑了笑说:“哥哥,你以为我愿意见那监军?只不过,既然来了,要是不去见一面,终究说不过去。毕竟,接下来一段时间,大家都要在郓城这一亩三分地上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得大面上过得去吧。”
雷横听了,点了点头,说:“既然贤弟这么说了,咱们一起去见见监军便是了。”
二人便一起去找那杨菁。
那杨菁其实早就听说了栾飞把雷横领来的消息,初闻这消息后,杨菁也很是诧异。不过随后,杨菁镇定下来,毕竟认识栾飞这么久,栾飞可从来不做无用功的。
想通了这个环节,杨菁反倒镇定了下来,神定气闲的坐在了营帐里,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当然,杨菁也并非什么都没有做。
她想了下,觉得雷横来了,十之八九跟身边这个“眼线”有关。毕竟雷横当初与那晁盖、宋江等人关系深厚,这个在郓城县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了。
既然如此,便要未雨绸缪,看了一眼石秀,按照正常的节奏,每天这个时候,再有一个时辰,石秀就要轮班休息去了。
但今天要是石秀偏偏这个时间节点走了,那等会万一用的上石秀了,还怎么玩转下去?
杨菁沉吟了片刻,便有了主意,把石秀叫过来,吩咐:“去把副营给我叫来,我有话要问他。”
石秀领命,根本没有多想,转身便去。
平时这种代为跑腿的事情,可没少干。虽然当初自己假装男子汉气概爆发,扬言不跟杨菁,不过好在杨菁虽然是个女子,却胸怀很宽广,除了初期偶尔挖苦自己两句以外,后来倒是再也没有为难过自己。
监军的营帐,与副营官冯阳的营帐,倒是相距不远。
石秀一溜遭的去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把冯阳请了过来。
冯阳进来后,寒暄了一句,便躬身询问:“不知监军召来,有何吩咐?”
毕竟,冯阳一直对这杨菁很是头疼,唯恐一不小心被这杨菁盯上,自己万一一不小心应对不当,自己吃亏是小,可别连累了栾老大一起吃了挂面呢。
杨菁淡淡一笑,问:“也没别的事,就是有些日子,没有询问军中的事了,监军要是不忙的话,就随便说说吧。”
冯阳听了,暗暗皱了皱眉头,虽然心里老大的不情愿了,但是毕竟人家是皇帝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