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门很大,虽然没有朱雀大道五十丈那么宽,但依然是很宽。
所以即便是李文硕,也无法全然守住,而且他现在铁剑在手,再无飞剑之术。
但是此间不是只有他一人,周瑾他们也是怒吼着就冲了过去,可是虽然武艺要高上一点,狠辣、决然上,还是差的太多。
此刻的皇宫之内,特别是禁卫军中,早已乱作一团。
除却羽、月、山三卫的几千禁军外,其余十卫皆以出动,披甲带刀,沉默的行走在夜色里,行走在宫墙之间。
宫墙上的一所小房间里,烛光昏暗,正中央的墙壁上浮绘着狰狞的兽面,三个浑身乌黑铁甲的男人沉默的坐在堂中,凝重的气氛让人窒息。
“如今形势已经很明朗了,两位决定怎么办。”
出声打破沉默的是坐在正中央的那位甲士,也就是月将军卓秋林,他的眸子如刀般凌厉,冷冷的扫视着下面堂中坐着的两位。
山将军黄图皱了皱眉头,他是出了名的沉稳老练,此刻却是有些不安,沉声说道:“禁军守卫皇庭,本就不是争权夺位的工具,既然那十卫是刘秀手下,为其卖命,图一个将来的荣华富贵也是情理之中,我们三卫,持好本分,守好皇庭不就行了。”
听得这话,卓秋林冷哼一声,说道:“黄将军,你想的未免也是太好了点儿吧,我们本就失了先机,此刻若是只在这里冷眼相看,日后待那靖安王荣登帝位,你真以为我们还有活路?说句不好听的,守好皇城,那靖安王府八百禁卫此刻估计都冲破明德门了,怎么也没见你手下山字卫有半点儿动静?快做决断,否则等那靖安王带兵冲破宫门的时候,我们就算再前去投靠,也已经晚了!”
黄图拳头紧握,却也没什么反驳的话语,因为对方说的都是真的,当下也是不禁有些惆怅,心道当时为何皇帝没有把自己也划到那靖安王治下,都已经给了十卫人马,再给三卫又有什么区别?
至于月将军百里奚低着头,对着身边的烛火,不断地看着自己那莹白的手掌,没有丝毫说话的意思。
卓秋林看到这一幕,微微眯眼,黄图倒是好摆平,向来就是个没主见的,看得出他已经有些动摇了,可这百里奚不一样。打他进入御林军已经有二十年了,从一个扛旗的小卒子爬到了如今这个位置,认识百里奚也是已经有二十年,可是却是从来也没有看透过他。
“百里将军,好男儿保家卫国,虽死无憾,但是你可要想清楚,以皇家人的绝情性子,到时候出事,死的可不是我们自己,一家老小,斩草除根的手段,两百年来刘家用的还少?”
听得这话,百里奚一怔,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轻轻一扬后,瞥了一眼坐在主位的卓秋林,笑着说道:“怎么,卓将军,刘秀那乱臣贼子是许了你什么好处,要不说来听听?”
听得这话,黄图也是微微一怔,抬头看着卓秋林。
卓秋林眼中闪过一道冷光,脸上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冷声说道:“百里将军说话注意一点,这话传出去,日后可是要杀头的哦。”
百里奚摆了摆手,打断了卓秋林接下来的话,喝了口酒,没有想象中的那股子辛辣感,皱了皱眉头,心道这姓卓的果然小家子气,连喝口酒都是娘们儿喝的果酒。
“杀头就杀头,我百里家人不多,就那么几个,但是没有一个是孬种,还有就是,砍我百里家的人头,也得刘秀有那个本事。”
看着百里奚离去的背影,卓秋林既愤怒又有些疑惑,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百里奚可以表现出这种态度,他真的不怕死吗?还是另有原因。
就在这时,百里奚折而又返,但是一双眼睛并没有看坐在正中的卓秋林,而是对着一旁的黄图,笑着说道:“黄将军,我家婆娘最近又添了个小子,若是不愿追随那刘秀的话,过几天到家里喝杯满月酒。”
黄图讪讪的笑了两声,他是真的很为难,不知道如何选择。
“黄将军,其实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挺对的,御林军紧守本分,守好皇庭就是了,从来就不是皇家争权夺位的工具。”
说完,也是不待那黄图有什么反应,转身就走,一身乌黑的铁甲闪动着狰狞的光芒。
黄图无论如何选择,终究是他自己的事情,对大局不会有什么影响,就像他之前想的一样,多他们三卫,又有什么区别。
这是国事,说大很大,关乎整个中原,三万万百姓。
可是说小也小,只是那刘家一家子人的家事。
虽然已是病入膏肓,但刘焱依旧是这个刘家名义上的主人,如今他仅仅是静静地躺在那里,周围就没有一个人敢有丝毫异动,相信即便是起兵围城的刘秀,到了这床榻之前,也会俯首先磕几个响头。
也就只有刘烨,此刻坐在床边,伸手抓住那枯瘦的手掌,眼中看着这躺在床上的枯瘦老人,再没有往日间的那股子威严。
这个强悍的男人,在这一年之内,竟是一下子就老去了。
周围的宫女太监,听着外边细细索索的声音,他们自是知道发生了什么,害怕的浑身发抖,却是没有一个人胆敢有什么动作,他们也不能有什么,只能听天由命。
“你连反抗一下都不想反抗吗?”
不知何时,刘焱已经睁开了眼睛,看着坐在床边的刘烨,似乎他还是那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竟是隐隐有些心疼。
“反抗什么,父皇把那十卫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