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炆玔的眼睛转了转,望着明媚的眼神热烈了几分,乔景铉在旁边瞧着满心不是滋味,他伸手拍了拍徐炆玔的肩膀::“你别打主意让她去宫里里的主意,宫里不是一般的人能活得下去的,你便忍心见这样美貌的一个女子在那泥沼里挣扎?”
“景铉,瞧你说的!好像宫里就是一个很可怕的地方一般,我在那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也不见有什么危险。”徐炆玔意味深长的看了乔景铉一眼:“你怎么便对这位柳二小姐如此关心了起来?素日里好像没见你对哪个女子这么紧张。”
“我哪有关心她!”乔景铉的心堪堪跳了几拍,有一种做贼时被抓住的心虚感:“你是不知道她这人有多么古怪,若是进了宫肯定会弄出不少幺蛾子事情来,作为一个举荐人,到时候你也脱不了干系。现在二皇子不是时时在想着捉你的错处,你难道还想自己送了把柄给他去?”
“原来你是在为我着想。”徐炆玔微微一笑:“多谢你了,景铉表弟!”他瞧了瞧站在那边与刘玉芝说话的明媚,只觉她的脸就如羊脂玉般莹莹发亮,温润而光洁,一双眼睛灵动轻易,仿佛是两泓深潭,波光粼粼的引着他往那边去。
阳光和煦的洒下万点金光,她的睫毛上似乎洒了一层金粉,闪闪的发着亮,不时的扑扇几下,让徐炆玔的心也跟着动了几下。不知道她们在那边说什么话,明媚小巧的嘴角微微上翘,笑得十分甜美,徐炆玔不由得跟着有几分开心,这位柳知府的二小姐,很是有趣。
正在说着闲话儿,一个婆子走了过来,垂手行了一礼:“各位夫人小姐,请大家过花厅那边去,蔷薇宴的诗歌评选结果出来了,要去领彩头了。”
这评选结果也没什么意外,公子们那边得了魁首的是云州卫指挥使司林指挥使的公子,他生得壮实,紫棠脸,眉毛粗阔,那袭长衫穿在他身上根本显不出半分斯文来。明媚瞧心想着这评选的结果或许便是按着父亲职位高低来的,林公子那模样,哪里是会作诗的,根本就是一个武将的身坯,要么就是他预先请人做好了一首诗,只需背下来才是。
贵女们这边是吕夫人的大女儿得了第一,柳明珠的诗第二,柳明珠虽然有些不服气,可毕竟吕夫人是东道主,她也不能揪着吕大小姐的诗说不好,只能忍气吞声的走上前去,从吕夫人手中接过彩头。
吕夫人笑眯眯的望着柳明珠,口里夸奖:“柳大小姐真是兰质蕙心,才貌双全,这诗写得如此清新脱俗,真是叫人佩服。”
明媚听着吕夫人夸奖柳明珠的诗写得好,不由得有几分好奇,没想到这柳明珠还有几分才气,放到前世,也算是美女学霸了。她的转了转眼睛,发现获胜着的诗作都贴在花厅靠门口的墙上,笑了一笑,带着玉梨走过去,她倒要看看柳明珠的诗作。
最上面那首诗是林公子做的,那字写得可真难看,就如狗爬一般,大大小小还不一致,明媚都不用看内容,看了那一笔字便能断定,这诗该是预先请人写好的。再往下看过来,便见着柳明珠的诗,仔细品味了一番,虽然平仄对称,押韵也没有问题,可那字里行间却始终找不出让人眼前一亮的韵味来,不见得有多好。
“哟,二妹妹,你也在看诗?你乡下的那个师父教你写过字没有?”身边传来柳明珠尖锐的笑声,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开心:“方才那位徐公子还说你肯定会做诗,说什么在乡野间长大的有灵气,我看着他全在胡说八道,你听说要作诗,人就不见了,分明是躲避开去不想出丑罢了。”
“你说得没错,我是不会作诗。”明媚淡淡一笑,也不想与柳明珠争辩,会不会作诗难道很重要?她转过身来,却正好对上了徐炆玔的眼睛:“柳二小姐,你何必谦虚,我觉得你一定会作诗,是不是?”
这人为何对自己这般肯定?明媚奇怪的瞧了徐炆玔一眼,他生得温文尔雅,眼里有一种欣赏的神色。虽然他说行头是借了乔景铉的,可明媚却有一种直觉,这个徐炆玔身份绝不简单。
“她自己都说过了不会作诗,徐公子你又何必坚持?”柳明珠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徐公子,我瞧你们该是物以类聚,所以才会这般欣赏对方。”
“是吗?”徐炆玔抬起眉毛笑了笑:“柳二小姐,你是不是该写点什么证明下自己?”
明媚瞧着柳明珠那刻薄的笑容,默默想了想,自己还记得高骈的那首《山亭夏日》,不如拿出来堵住柳明珠的嘴,免得她在旁边叽叽呱呱的说个不休。
“拿纸笔过来。”明媚吩咐了玉梨一声,引得身边的贵女们都惊呼了起来:“柳二小姐,你真会作诗?”
“作诗难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将自己眼中所见之景写下来,那就已经足够。”明媚笑了笑,走到花厅那张桌子旁边,拿起笔来行云流水般写下了四行诗句:绿树荫浓春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好诗,好诗!”徐炆玔抢先一步将那张宣纸拿了起来,大声将诗句念了出来,连连点头道:“这首诗描写精细,园中景致仿若就在眼前,特别是后边两句,动中有静,静中有动,实在是妙,妙!”
“可否能让我见识下柳二小姐的墨宝?”这时花厅的一角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有些低沉,还带着略微的沙哑,让众人皆转眼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