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保小!”旁边那个戴着东珠首饰的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神色:“大夫能保住我的孙子?”
“你的孙子是一条命,我的女儿便不是一条命了不成?”那戴羊脂玉镯子的老夫人脸上露出了悲愤的神色来:“只有你的孙儿命金贵,我的女儿便是那草芥?自然是要保大人,救活了我的女儿以后还能再生孩子。”
看起来那戴东珠首饰的便是太白酒楼的李夫人,而那位夫人便是她的亲家母陈夫人了。明媚瞧着两人的脸都涨得通红,心中不由感叹,天底下究竟只有母亲最心疼自己的孩子,那婆婆只顾着孙子,竟然将那媳妇的命看得一钱不值。
“大夫,你别听我母亲的,保大人,我只要娘子平平安安的活下来便好。”那站在一旁的李公子忽然开口说话了,望着李夫人直摇头:“母亲,恕儿子这次不能听从你说的话,我宁可这一辈子没有儿子,也不愿意没了娘子。”
“你……”李夫人气得全身直打颤:“不孝子,忤逆!”
明媚见着那李公子表明了态度,暗自点了点头,看起来这个做丈夫的还是有一片真情,那孕妇还算是有福之人,能遇着真心相对的良人。“几位莫要高声,只要你们同意我用这法子,那我便能保证母子平安。李公子,你是孕妇的丈夫,先去旁边签个字罢。”
李公子惊喜的抬起头来,嘴唇直打哆嗦:“真能母子平安?”
那位陈夫人却是半信半疑的望着明媚:“这云州城里的最好的稳婆都说了保不住,你年纪轻轻的竟然口出狂言?大夫,你倒是说说看,究竟准备用什么特别的法子?”
明媚看了看那个妇人,犹豫了下,她不能确定陈夫人是不是能接受破腹生子这一种治疗方式,可是人命关天,晚一刻钟孕妇就少了一分活的希望:“我这特别的方法乃是华佗神术,破腹取子。”
陈夫人听了这话惊骇得瞪圆了双眼:“我不同意!这位大夫,你为何也如此狠毒,竟然和那李家一起狼狈为奸,妄想着去母留子!我再不济也要为我可怜的孩儿讨个公道,我和你们拼了!”
就如疯了般,陈夫人猛的扑了过来,一只手住明媚的衣裳,一只手高高扬起就要朝明媚的脸上打了下来。
“这个婆子,你是疯了不成?”斜里伸出了一只手,将陈夫人的手腕拿住,用力一拖便将她给拉到了一旁。明媚整了整衣裳,就见乔景铉正怒目而视的望着陈夫人破口大骂:“柳二小姐菩萨心肠,终日只知治病救人,怎么会去害你的女儿?你快莫要胡搅蛮缠,快些做决定才是。”
陈夫人半分也动弹不得,斜靠在一旁只是气喘吁吁,她的心里也知道自己是在胡搅蛮缠,只因惦记着自己女儿的生死关心则乱而已,被乔景铉几句话一说,清醒过来,不由得嚎啕大哭:“我可怜的玉儿……”
“陈夫人,现在你女儿这情况已是极为凶险,若是再不做下决定,我也就无能为力了。”明媚前世在医院里头呆过好几年,自然知道病人家属的心情,她朝乔景铉笑了笑:“我无妨,你放开陈夫人。”
乔景铉瞧了瞧明媚,很顺从的将手放了下来,默默的走了一步,站在她身边,低声问道:“你那法子……真能保住母子两人?”他虽然制止了陈夫人的厮打,可心中却没有底,从来没有听说过剖开肚子以后人还能活的,所以也很是担心。
“你不相信我?你只管等着瞧便是。”明媚望了乔景铉一眼,转过脸去,和气的对陈夫人道:“若夫人你相信我,我保证你女儿和你的小外孙会平平安安的,我现在只是想问问孕妇的亲属,到底同不同意我用这种非同一般的法子来救人。”
“噗通”一声,李公子跪了下来:“大夫,求求你发发慈悲,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只要让玉梅平平安安的活着,我都愿意。”
陈夫人转头看着女婿憔悴的脸上新长出来的胡子碴子,心里一阵好难过,软软瘫倒在地上,嘴里喃喃的说:“三小姐,我相信你,你动手吧。”
陈夫人的两个贴身婆子将她搀起扶到座位上坐好,陈夫人闭上眼睛,双掌合什,嘴里开始念念有词,明媚瞥了一眼由李公子签了名的那张手术单,点了点头:“你们在外边呆着,玉梨,你跟我进来帮忙做手术。”
十多支粗壮的牛油蜡烛已经燃了起来,照得病房亮堂堂的,明媚掀起产妇的眼皮看了看,又测了下她的心跳,探了下她的呼吸,转头问玉梨:“玉梨,麻沸散灌了多久时间了?”
“小半个时辰。”
明媚从工具箱里取出一支长长的银针,她拿着针扎了几下产妇的胳膊和肚皮,产妇没有一点反应。
“可以了。”明媚满意的点了点头,那稳婆赶忙凑了过来:“大夫,要我帮忙做什么?”
明媚笑着看了她一眼:“你就在旁边瞧着,等我将孩子取出来,你便去给他清洗。”
“取出来?”稳婆有些没听懂:“怎么取?胎儿的头都还没有露出来,孕妇已经晕过去了,若再不想法子催产,那胎儿就要闷死在肚子里边了。”
“我自然有法子取。”明媚微微一笑,吩咐玉梨到:“解剖刀。”
玉梨很配合的将解剖刀递了上去,主仆两人在紫霞山医馆里边早就形成了默契,玉梨对于明媚解剖动物的尸体早就见怪不怪。
那把解剖刀冷冷的闪着银色的光,稳婆瞠目结舌的望着明媚:“大夫……你莫非想破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