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坊近日不赶货,到点便能收工,可一直到收工都未见乔薇回来。

碧儿忍不住问道:“七娘,夫人今天不回了么?”

七娘就道:“差不多该回了,她是去镇上又不是去京城。”

“这样啊。”碧儿把用完的工具摆回货架上,“七娘,我今天……不在这边住。”

七娘正在用棉布擦拭货架,闻言转过头来:“你要回去看你娘?”

碧儿避开七娘的眼睛,躬身去扫不知扫了多少遍的地:“是……是啊,她生病了,做女儿的不在身边伺候总有些说不过去。”

七娘继续擦拭货架:“那倒也是,不过天色都这么晚了,你赶得及吗?会不会到了那边城门都关了?”

“不会不会,夏天城门关的晚。”碧儿悻悻地说。

七娘没赶过城门,不清楚城门的关闭时间,不过既然碧儿说赶得及,那应该就没差,不然呢?白跑一趟吗?

城门碧儿是赶不上的,但有人在镇上等她,她只需把东西送到镇上即可,晚上随便找家客栈应付就够了。

碧儿放下扫帚:“那……我去了啊,七娘。”

“好,你去吧!”七娘点头。

碧儿闷头出了作坊,在门口碰到清洗完木盆的阿贵,她心虚。”

“嗯。”阿贵沉沉地应了声。

碧儿与他擦肩而过。

望着碧儿逐渐消失在视线的背影,阿贵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

七娘擦完货架,转身到水盆中清洗棉布,一转眼,看到了阿贵,顺带着捕捉到了他脸上的表情,玩笑地问道:“怎么了啊你?真嫌我人老珠黄,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阿贵瞪了七娘一眼,说道:“她去哪儿?”

七娘卖关子道:“不告诉你,省得你跑去找人家。”

阿贵不懂开玩笑,人家说啥他都当真,他放下木盆,认真地对七娘解释道:“我没看上她,我喜欢你。”

七娘被自家男人一点都不浪漫的情话逗笑了,也不再故说酸话,道:“她担心她娘的病,回去伺候她娘了。”

“她不是住城里吗?这么晚,城门都要关了。”

“她说夏天城门关得晚,赶得上。”

阿贵好歹是军阀出身,就算做了下人,某些方面的讯息依旧十分留意,譬如城门的关闭时间,据他所知,就不是这个样子,夏季关得晚没错,却也只晚半个时辰,从这儿坐车到镇上,再从镇上到京城,没个小半天她到得了吗?

小半天过去,城门早关了。

“七娘,我觉得碧儿不对劲。”阿贵蹙眉。

七娘笑道:“你想什么呢?好端端一个姑娘家,哪儿不对劲了?她是亲娘生了病,心思不在这边,可以理解,你别到夫人跟前儿乱告状,小姑娘也不容易。”

阿贵又瞪七娘:“我是多嘴的人吗?你每次给小魏装那么多吃的,我说什么了?”

七娘就道:“小魏上有老下有小,家中还有个病弱的姐姐,日子清苦嘛,咱们能帮的就帮一下,何况都是多出来的菜,不吃也是浪费了。”

这还真怨不得七娘拿乔薇的东西贴补小魏,实在是乔薇太高估他们几人的饭量了,愣是按郑师傅那伙人的饭量买的菜,那伙五大三粗的汉子全是干的体力活儿,自然吃的多了,他们虽说也是从早做到晚,却没那么辛苦的。

单从这一点来看,七娘就觉得夫人真的是个好主子。

阿贵若有所思道:“碧儿上午倒是挺惴惴不安,可她下午安得很呐。”

七娘笑他:“你呀,这么喜欢断案,干脆去做推官得了。”

言罢,七娘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阿贵已为罪奴,这辈子都再无致仕的可能:“对不起。”

“没什么,我出去一下。”

“哎,阿贵!阿贵!”

……

碧儿怕碰上返程的乔薇,特地改走另一条山路,这条路还算好走,平坦开阔,就是荒无人烟的心里瘆得慌。

碧儿边走边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她觉得好像自己被人盯上了,身后有极轻的脚步声。

因儿时一些不太愉快的经历,碧儿对陌生的脚步声格外警醒,她故意加快了步子,后面的人也加快了步子,她放慢速度,那人也放慢了速度。

碧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朝着一片野松林走去,趁人不备,唰的一下闪进了林子。

那人也追了上来,停在碧儿消失的地方,四下张望。

碧儿捡起一根木棍,悄然靠近对方,一棍子闷了下去!

那人一把抓住棍子:“是我!”

?”

阿贵夺了木棍丢在地上,目光冰冷地看向碧儿:“你鬼鬼祟祟的到底想做什么?”

“我……我……我回家呀。”碧儿支支吾吾道。

阿贵一脸不信:“回家要走这条路?”

“这是近路。”碧儿努力解释。

“你荷包里装的是什么?”阿贵问。

碧儿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紧张之下,竟不自觉地抓紧了荷包,忙松开,笑了笑说道:“没什么,一点碎银。”

“给我看看。”阿贵伸手去拿。

碧儿慌张地避开。

阿贵沉声道:“是不是松花蛋的配方?”

“不是!”碧儿想也不想地否认。

“你今天进过操作间是不是?”

“没有没有!”

“七娘的钥匙是你偷的,用完又扔在了操作间的柴堆里,你知道我从不让七娘靠近灶台吗?我怕她烫伤。”

碧儿张大了嘴。

阿贵一步步地走向她,她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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