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娘讪讪道:“我知道,但是在京城吃啊住的,都花你的钱,阿生与我说过,京城老贵了,这一两银子也不知够不够……”
“一码归一码,难道我去你家吃饭,你会收我饭钱?”
“当然不会!”赵大娘说道。
乔薇就道:“这就是了,咱们两家是亲戚,我带亲戚家的孩子出门吃饭,还得那孩子自个儿掏腰包不成?”
“说的……好像是这个理,可是太贵了……”赵大娘不安地说道。
乔薇宽慰她道:“几顿饭钱罢了,赵大娘不必耿耿于怀,没得让人见外。”
赵大娘难为情地笑了笑:“那……那我不跟你见外了。”
傍晚时分,乔薇回罗家吃饭,罗大娘问一共花了多少工钱。
乔薇扒了一口饭:“四个大师傅,四个小师傅,加郑师傅、二狗子娘、赵大娘,不到九十两。”
罗大娘给她舀了一勺羊肚菌菇汤:“现在造个房子咋这么贵?我和老罗起房子那会儿才花了不到二十两。”
乔薇吃了一口美滋滋的羊肚菌菇:“物价上涨嘛!”
罗大娘砸砸嘴:“我看不是,隔壁村儿的老邓也起房子呢,人家才花了小三十两,只请了四个师傅。”
乔薇心道,她又是石材又是木材,还用上了青砖,建房子、挖池子、造花园、搭菜园、兴库房,人少了根本忙不过来,拉长工期倒也未尝不可,但到最后工钱不还是一样吗?
“不过老邓那是小房子,你的是小……小……”罗大娘想不起那个词儿。
望舒举起小手道:“小别墅!”
乔薇一笑,喂了她一块羊肚菌菇:“你都记住了啊?”
望舒点头如捣蒜:“是呀是呀!我是不是很厉害?”
乔薇被她逗笑:“是,望舒最厉害了。”
“我就知道!”望舒嘚瑟地摇了摇身后那条看不见的小尾巴,夹起一块红烧鱼给哥哥,“娘亲说吃鱼可以变聪明,哥哥你一定要多吃,才能跟我一样厉害哟。”
景云:“……”
“家具什么时候到?”罗大娘问。
乔薇把景云碗里的鱼刺挑了出来:“已经做好了,就等这边完工,我明天去一趟镇上,让黄老板把家具送过来。”
罗大娘就道:“吃了饭,我到山上收拾收拾。”
乔薇一笑:“有阿贵他们,您忘了?”
罗大娘拍拍脑袋:“哎哟,瞧我这记性。”
翌日,乔薇便与黄老板通了气儿,黄老板答应两日之内送上门,至第二日下午,黄老板果真用马将一车车的木材拉了过来,有些家具如床头柜、梳妆台、茶几、案桌等是无需组装的,就那么大喇喇地搁在板车上,那鲜亮的颜色、那时髦的款式,看都乡亲们眼睛都直了。
“那是城里人用的东西吧?”何家嫂子羡慕地说。
张家婶子啧啧道:“谁说不是呢?村长家的也没那么好看呢。”
“小乔是赚大钱了。”何家嫂子道:“我听说她给人开工钱就开了百两银子。”
张家婶子目瞪口呆:“哎哟,这么多!”
何家嫂子感慨道:“一个寡妇把小日子过成这样,不简单。”
同为女人,小乔活出了她们想都不敢想的姿态,曾经有多瞧不起这个寡妇,如今就有多羡慕。
村长与媳妇儿也上山凑热闹了。
“小乔啊,新家落成了?恭喜恭喜!”村长拱手,笑容满面地说。
村长夫人自发地当起了家长,招呼工人道:“这边进!小乔啊,柜子放哪儿啊?”
“左边那间屋子!”乔薇高声道。
村长笑道:“来来来,你领我进去瞧瞧。”
乔薇将村长带进了屋,里头两个小萌宝正围着新到的家具团团转,那兴奋的小眼神,比上了一趟京城还兴奋。
村长看着两个小娃娃的眼神,不由想起他们曾经的样子,怯生生的、面黄肌瘦,好像从来都不会笑,见了谁都一副避而远之的模样,哪像现在不仅身体壮实了,性子也开朗了。
村长很欣慰。
乔薇领着村长每间屋子都转了转,又大又敞亮又通风,村长扬起手指,不以为意道:“老郑不厚道啊!给我做房子的时候就没这细致过!”
乔薇笑笑说道:“时代在发展,您也要允许郑师傅的专业水平有所提高嘛。”
“哈哈!”村长被逗笑了。
家具太多,师傅们不知怎么摆才合乔薇新意,乔薇与村长说了两句话便去“捯饬”家具了。
望舒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乔薇身后:“娘亲娘亲,我的床!我的床!”
乔薇好笑地捏捏她脸蛋:“好好好,你的床。”对师傅道:“先装我女儿的床。”
望舒与景云的都是架子床,不同的是,望舒自己挑了个闪瞎人眼睛的“大金床”,乔薇不懂黄老板是用什么材质做的,总之床的四柱上雕刻的几只孔雀跟真金做的一样。
两个师傅将架子床装好,乔薇拆开新买的晒得蓬松的棉絮,垫了两床在底下,望舒迫不及待地蹬掉鞋子,抱着她那只从胤王府带回来的、瘪得不像样的金孔雀上了床。
她一边蹦一边冲景云嚷嚷:“哥哥哥哥你也上来!”
景云上去了。
很快,六岁的钟哥儿走了过来,羡慕地朝兄妹俩张望。
他也好想玩。
却被顾七娘拉走了。
顾七娘帮着收拾屋子,阿贵则与师傅们一块儿安装家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