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东印度公司最近已经加强了和文莱苏丹的联系,并给他们提供了大笔贷款以购买西式武器,雇佣西方军官,提升其军事实力。这些,都是为了预防文莱被东岸吞并而做的未雨绸缪的举动,虽然不知道会不会起作用,但该做的总是要做的。
从以上布局就可以看出,东岸人为了解决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威胁,已经做了长远的布局。福尔摩沙岛的郑氏集团、文莱的直属商站、东帝汶的舰队,这三个关键节点牢牢钳制住了东印度公司的贸易路线及香料产区,威胁相当之大。更别提,他们已经连续几年在西北印度的第乌岛上大兴土木,建设基地了,同样驻扎了一个东葡联合舰队的第乌岛,已经成了遏制东印度公司向印度西北海岸扩张的大本营。每年夏秋季节的时候,他们的舰队可以顺着北印度洋环流直接南下,威胁荷兰人在印度西海岸设立的很多殖民据点及贸易商站,威胁到他们的商业利益。
巴尔萨泽·伯特强硬归强硬,但他不是一根筋的傻子。相反,对付这种所谓的鹰派可能比普通人更简单,因为你只要直接展示出你有摧毁对方的能力就行,无须多言。所以,伯特在谨慎评估了一下局势,发现公司的几大财源如福尔摩沙岛、香料群岛、印度都被东岸人狠狠威胁着的时候,他果断了按下了内部要求进行反制措施的声音,转而与东岸人进行对话,尽量通过和平协商的方式解决双方之间的争端。
伯特一上任就宣布暂缓对出口至宁波的南洋稻谷征收高额出口关税,同时派遣代表乘船抵达福尔摩沙岛,通过仍在当地进行商业活动的台湾银行这家半官半民的机构为媒介,与南方开拓队队长刘厚非取得了联系。
应该说,双方初步接触后的结果还是不错的。荷兰人表示会加大出口至东岸的粮食规模,并且价格可以下降10以上,关税水平则仍降回原先的水平。刘厚非对此表示赞赏,表示可以加大对南洋稻谷的进口力度,同时增加一些出口至福尔摩沙岛的中国特产商品。不过,他却没有提及是否会继续经营文莱商站及东帝汶海军基地,这令荷兰人有些不安,因为那是两柄高悬在他们头顶的剑,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
荷兰人的特使随后还拜访了一些其他官员,不过大多数人在这个敏感时候都避免见面,以免惹上一身骚。只有台湾银行的某些官员对荷莱、东帝汶那边以后很可能就不归宁波这边管辖了,而是会由位于廉梧一带的一个新成立的高官机构进行管理,因此他们这时候找刘厚非问,肯定是得不到什么明确的回答的。
当然这些台湾银行的官员还有一点没有明说,那就是这两个地点非常重要,东岸人既然去了,怕是就很难走了。现在文莱商站那边已经移了登莱仆从军家庭425户,东帝汶的帝力港郊区的某些荒野地带也去了总计107户登莱军户家庭,这些人都领到了政府补贴,在当地买了地——好吧,帝力港的购地遇到了一些困难,因为当地葡萄牙人激烈反对,目前正在协商中——又怎么可能再迁走呢?
而他们不走,未来怕是只会有更多的军户家庭迁居过去,因为登莱仆从军的裁撤行动又慢慢进入了一个小高潮,那里有着太多军户家庭可以往外搬迁了。虽然他们内心可能不是很乐意,但在重赏之下,总有一些人愿意出海讨生活的,已经先期前往文莱和帝力的两批人就是明证。
远东方面其实是制定过一个秘密计划的。他们是想通过移民和其他手段(比如战争),慢慢改变文莱、东帝汶乃至第乌岛的人种构成及宗教倾向,为未来更好地统治当地,执行本土的各种政策打好基础。试问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他们又怎么可能主动放弃这两个地方呢?荷兰东印度公司想在这上面使劲,注定是得不到什么结果的,只是他们现在还不自知罢了。
巴尔萨泽·伯特同样也向新华夏岛派遣了一位使节。他们现在已经弄清楚了,第乌岛其实是归这个殖民地的最高长官直接管理的,要想在西北印度方向取得突破,还是得到新华港来想办法。
新华夏开拓队队长邵耀光同样也抽出时间接待了东印度公司的使者。不过他的态度可能没宁绍的刘厚非那么客气,他直接指出,新华夏方面与东印度公司在印度没那么互信,这完全是由荷兰东印度公司那咄咄逼人的态度所导致的。巴达维亚方面若想真正改善双边关系,不如主动示诚,取消掉每年定期的舰队巡弋行动(由锡兰岛出发,抵达西北印度海岸,意在打击其他国家的商船),同时放开一部分商站的垄断权,让东岸商人也可以进入其中进行贸易,这才是正确的行事方式。
伯特的使者听到这里脸都绿了,不过他却也不敢发什么脾气,只是不断表示这需要请示总督阁下。
当然双方在新华港的谈判也不是没有取得一点成果。双方最终还是同意,建立一个有效的、长期的对话机制,尽量通过谈判来解决双方的利益冲突,而不是战争或者下三滥的海盗私掠活动,因为这很明显对双方都没好处——这个对话机制之前他们在宁波也得到了刘厚非的首肯,大家都同意尽量用这种方式解决分歧。
“海盗私掠活动的烈度应该是降低了。”巴尔萨泽·伯特说道:“双边对话机制的建立的效果还是不错的,董事会成员的利润得到了最大限度的保全。不过,若想真正打破东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