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李员外这样的人在东岸控制区内还有很多,其中尤以南方宁绍两府为甚。因为自明末以来破坏较小的缘故,宁波府的士绅保留很多,传统文人自也不少。其中有的在东岸人的影响之下抛弃了传统儒学,有的则继续坚持传统经典,顶多稍作改良以适应社会变革罢了。当然数量最多的仍然是明面上与东岸合作,暗地里仍有着莫名其妙优越感的人,虽然近些年这帮人已经少了许多了。
当地——包括邻近的清国控制区——一些士绅就业开办了不少所谓的新式学堂,寻求传统儒家经典在激烈的社会变革中该如何自处乃至改进的方法。他们打着“为朝廷育异等之茂才”的旗号,整顿、改革以前的书院,开始了艰难的探索历程。
当然东岸政府对于这样的民间自费办学行为也是非常赞赏的,并且拨下了部分补贴,以使这些人不至于亏损太甚。毕竟,不管他们办学的初衷如何,但他们的行为客观上刷新了社会风气,进一步涤荡了社会中残留的传统封建礼教气息,与政府投资建立的诸多学校一起,构成了与庞大的实业建设相配套的教育体系。这一点,在如今远东三藩——好吧,黑水开拓队军事色彩更浓,似乎可以去掉,那里的一切都是政府投资的——越来越蓬勃展的工商业形势面前,显得尤为重要。毕竟,产业的展也是需要大量的人才的,虽然这些学校教育出的人才因为所学知识面较窄,质量要比政府开办的学校教育出来的差很多,但至少也是掌握着一定量的新知识的人,这就足够了。
此外,为了提高社会整体生产力水平,创造更多的财富,东岸政府也鼓励民间有条件的人自办专业学校,以快培养更多的人才。比如,即墨县里就还有另一家学校,名为“刘老根农学堂”,由政府资助了校舍、教具和其他杂费,经验丰富的老农刘老根有偿授课,传授有关田间地头的小窍门、小知识,对于提高整体种田水平,还是有很大帮助的。
南方开拓队辖区亦有此类特殊专门学堂,如蚕桑学堂、茶叶学堂(甚至还有奇葩的方言学堂……)等等,校舍、教具、杂费统一由政府承担,教师则是行业内经验丰富的人士,学生也多是从业者。虽然公开传授所谓的自家“独门绝技”与中国传统认知不符,阻力很大,但在政府的强力推行及重金奖励之下,总还是会有人来教授这种知识的。哪怕一开始来讲课的人水平不是顶尖,但在丰厚的学费收入、授课奖金(政府补贴)及巨大的社会地位提升的刺激下,最后总会有顶尖人才按捺不住,登台授课的,这对于社会生产力水平的促进无疑是立竿见影的。
各种学校如雨后春笋般地钻了出来,或公办、或私立、或公私合营,都极大促进了社会的展,为远东三藩逐渐起步、加的工业化、现代化事业服务,正所谓那段刷在即墨县火车站外墙上的标语所说的,“农学是万业之基础,工学为众学之门,数学是制造之根源,商学关于富强之大计”,确实是一点没错:蓬勃展的农业、工业、商业需要大量的人才,这点单靠政府是办不到的。要知道,远东三藩并不是具有完全职能的政府,充其量职能算是一个被阉割了的殖民政府,且还承担着包括军事防务、干涉局势、搜罗移民等及其耗费金钱的重大任务,不吸收民间资本、人才和技术,肯定是不行的。
与东岸控制区相比,此时中国大6上其他势力的所作所为就要差上不少了。以顺国为例,这个国家虽然这些年手工业展较为顺利,但政府在军事方面的开支浩大,根本不可能拿出钱来做别的什么,更别提也没太多这种意识了。而民间呢?目前其思想争论还没整明白呢,慢慢等吧。湖广、江西、四川等地,传统文人实在是太多了,即便把东岸政府丢过去,恐怕也只得个落荒而逃,无力改造。思想领域的变革和洗礼,是需要一代一代人坚持不懈的,晚清中国遭受两千年未有之变局,在亡国灭种的巨大压力下,还花了百年时间来做触及灵魂领域的痛苦改造,就别说如今中国大6了,怕是也得需要同样甚至更长的时间,要知道明末的知识分子可也很堕落的,如李贽、顾炎武之类被士林批倒批臭就能看得出来。
与顺国相比,清国的所谓新政更多的是迫于军事压力,因此全面偏向军工领域,开办的大部分学校也是与此相关的,只有地方上一些所谓的开明士绅开办的学校有些其他内容,但总体而言不成气候。由此可见,中国大地的士绅还没有感受到足够的触及灵魂的痛,而没有这种痛,谁吃饱了撑着去改变目前这个大家都能获取极大利益的秩序呢?根本不可能的!
其他一些小诸侯,如广东李氏、福建郑氏、浙南鲁王及南明王朝,整体而言还不如清、顺两国,新式学校也不多,除郑氏在泉州开办的一家船舶学校、在福州开办的一家语言学校像点样子之外,其他的都没有这方面的意识,可能有一些培养军官、匠人等特殊人才的培训机构,但多不成系统,且大部分是临时性的,实际效果不是很好。
当然其实这些都可以理解,这些政权要么军事压力很大,要么是军阀割据政权,想要大规模投资教育行业,确实有些要求过高了。就拿清、顺两国来讲,他们目前仍在江西、湖北、四川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