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再把时光倒流回几个月前。
1670年8月1日,南半球的隆冬季节,北宁地区的气温也难得地下降到了零下的样子,算是几年来少见的冷冬了。其实,这种寒冷的气候从三月份时就开始显现出端倪了,当时正处秋季,但结霜特别早,且空气非常潮湿,随后入冬自然也很早了。
寒冷潮湿的天气状况对农业生产带来了极大的损害,并且使得东岸的粮食收获期推迟;再加上东岸大草原上三月下旬的暴风雨摧毁了很多正在生长的小麦秸秆,使得粮食大面积减产乃至绝收;另外,寒冷潮湿的气候及暴风雨还使得葡萄等水果大面积减产,这些因素加起来便促成了今年东岸农业的困境,执委会也不得不体察民情,适当蠲免了大量受灾地区的应缴税粮,以使其能够渡过难关。
不过,即便今年东岸很多地区的农业生产遭了大灾,但国家开拓总局安置移民、开拓荒地的决心却没有丝毫改变。截止今年(1670年)七月中,据移民部统计加估算,整个华夏东岸共和国的人口总数已经达到了252.74万人的高位,就数量而言已经远远甩开了旧大陆的联合省和威尼斯,差不多达到了英格兰人口的一半,相当惊人了。
在这二百多万人口中,数量最多的仍然是明人,但优势已经相当微弱了,仅以1.5个百分点领先紧随其后的二代国民(如果忽略二代国民中数量超过一半的明人二代的话),白人男女数量加起来已经跌破了16,创历史新低。
而除了这些国民群体之外,东岸国内还存在着庞大的非国民群体,这部分数量在去年的时候达到了最高峰,今年有所回落,但仍然维持在三十万人出头的样子,极为庞大。在这其中,白人非国民的数量仍然最多,占到了大约三分之一的样子,其次是黑人、印第安人和马来人,整体为东岸的建设发挥了难以估量的贡献。
这么多的新增人口,老区也无法全部吸纳,再加上执委会的政策引导,因此向外分流、移民实边就成了必然之事。这不,北宁地区作为一个条件还算不错的地区,就被分到了六千名移民的份额。如果再算上他们广告打得给力,从南方纷至沓来的二代国民以及转正的非国民的话,这人数怕不是得有一万多人,几乎够新增一个县来安置他们了。
而事实上也差不多,北宁地区目前就新增了不少定居点,分别是位于后世博图卡图小城附近的楼亭乡、位于后世阿瓦雷小城附近的板城乡、位于后世塔夸里图巴小城附近的五公乡、位于后世伊塔佩瓦小城附近的孔山乡、位于后世伊塔拉雷小城附近的方城乡、位于后世里奥克拉鲁小城附近的天福乡、位于后世附近的密云乡、位于后世阿拉拉夸拉小镇附近的怀来乡、位于后世包鲁小城附近的居庸乡、位于后世欧里纽斯小城附近的延庆乡,一共十个定居点,差不多每个定居点安置个千把人的样子。
受限于北宁地区极端困难的对外交通条件影响,上述新设定居点的生活条件和劳动条件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了。尤其是在这个天寒地冻的季节,地处高原上的北宁地区可一点也不暖和,再加上潮湿天气的影响,这个冬天让人过得有些刺骨寒冷之意。
已经扶正为容城县县长的刘厚非前往西边其代管的诸多新设定居点时,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景象:老人孩子在棚舍茅屋中挤做一团,一边擦鼻涕一边做着力所能及的活计,比如搓绳、编筐、箍桶等等,毕竟北宁物资匮乏,一切最好自力更生;大人要么在外面砍柴伐木,要么就是在给贷款买来的牲畜增添保暖设施,说难听点,这些牲畜在他们眼里,也许比家里小孩更重要呢。
总之,在这个寒冷的冬季,若是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几乎是没人愿意出门瞎晃悠的,除非是“官府”安排下来的任务,比如趁冬季枯水期上河等等——这几乎是每年冬季的常例了,东岸政府极端重视水利工程的建设,每年冬天都会大规模征发民众上河劳动,疏浚河道、开挖沟渠、修建水库、建设船闸等等,几十年坚持下来,倒也成果斐然。不然的话,你以为国内交通运输事业能有现在这般红火?粮食收成又有现在这样多么?根本不可能的!
“条件很艰苦啊,但越是艰苦,越不能放松各项措施的跟进。”裹着一件海豹皮衣的刘厚非,站在一处隐隐散发着臭味的农舍前,皱着眉头说道。
臭味的来源是一大团堆在墙角的粪便。刘厚非敢打赌,这个粪堆存在有些时日了,无时无刻不在向土壤中渗透着细菌,搞得居民们的生活环境也大受污染。这个锅,卫生疾控方面甩不掉,但他们没有充足的、合格的人手也是事实!
“这些人从远东运来之前就没有接受合格的卫生疾控宣传,那帮混蛋,简直就是敷衍了事。”一名年纪颇大的卫生干部见刘厚非皱着眉头不说话,立刻“先发制人”地诉苦,只听他又说道:“很多老人可能在婴儿期便感染上了痢疾。我曾经听人说过,他们在年幼时经常蹲在墙角的粪堆上,浑身****,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原因是明国的皇帝征收了一遍又一遍的重税用来发动战争,这使得他们身体的健康状况从一开始就很糟糕。”
刘厚非闻言也叹了口气,这个天福乡确实基础很差,远不如北宁县那儿。北宁县承接了葡萄牙人遗留下来的基础,发展极为迅速,且因为是首府城市,无论城区还是近郊乡村的建设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