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古老的木屋。
墙面上雕刻着花纹,有飞禽走兽,有树木花草,偶尔看见几只黑色的不明怪物,张着嘴吧,舞弄着手爪,一副狰狞的面孔中又带着几丝滑稽,时而看着让人背心发凉,但偶尔也会抽笑几下。
木屋是两层楼房,第二层的楼顶上立着个尖顶楼阁,远远的看,还有几丝古风韵味。
一楼的排面上开着六扇对开门,门上的雕花很古朴,但大多不像旁边墙面上的诡怪异兽,反倒是满满的祥和气息,有巨大的牡丹花,有巨大的金兽送祥,看着好生和谐。
这……是个寿司店吗?
云小风显然有些纳闷,这样的装潢倒像某个古韵满满的茶楼,或者是某些个大文豪云集对诗的地方。这儿怎么会是个寿司店?
惠安拉着云小风的手,轻轻说:“这个寿司店以前很有名的,后来就没有什么名堂了,是原东瀛人的那通恶行毁了自家招牌,现在这个店的店主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大概她正在努力恢复这份远有的名气吧。”
“恢复名气?替敌人恢复名气吗?”云小风不解,咂咂嘴说道。
惠安摇摇头,将头发向后抚去,边说:“她不是帮助敌人恢复名气,她是帮助某些值得怀念的回忆恢复名气,人心叵测,毕竟是人心,记忆才是永恒嘛,对不?”
云小风嗯了一声,却不自觉地摇了摇头,惠安一看,心头凉了凉,责怪说:“难不成你不相信我?”
“不不,我相信,只是我们的观念不同罢了。”
“那你的观念是什么?”惠安识趣儿地问道。
云小风深深吸了一口气,眉头间的肉突然皱了皱,冷言冷语道:“兔子受过的伤,是永远不能被遗忘的!就像我们脚下的土地,这曾或者正在埋葬着无数啃食红根的素食动物,即使已经过去,或者也将消逝,但那记忆是绝对不能泯灭的!”
“兔子?红根?”惠安摇摇头问道,“是什么东西?”
云小风松下眉头,眼睛眨了眨,指着天边当红的太阳说:“那个最亮的圆圈,就是我所说的东西。”
惠安还是不了解,对于她这个人狐来说,在她的心里兔子只是会打洞、会偷蔬菜的小动物,不过这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走到寿司店的门前,最中间的一扇门敞开着,店里的器具极其整净,桌子并不是方形的,倒是奇怪,它的四角是磨圆的,看起来十分滑稽奇怪。
店里没有几个工人,柜台里的老板娘正在疯狂算着账。
云小风走过去,这空荡荡的店里为什么还要如此急忙的算账?没有客人哪里来的账算?
她想着,便低头看了看面前的那个女人。她的脸埋在双鬓的头发里,看得并不太清楚,但看这个颜态也并不像惠安所说的十七八的样子。打个保底,应该有二十四五了吧。
“老,老板娘?”
云小风说话有些结巴,浅浅地问道:“老板娘,您这儿有寿司吗?”
“寿司?”
那女人抬头看了看她,一双明亮精致的双眸惊动了云小风的心,云小风认识这个人。
云小风浅浅地点了点头,舔了舔嘴吧说:“是的,行路累了,来填填肚子的。”
“哦?来填肚子的?”对面的那个熟悉的女人疑惑道,“为啥不叫碗面呢?寿司这东西吃闲,不吃饿的。”
云小风眨眨眼睛回道:“哦?是么……可虽说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但那都是大圣人说的话,我又不是大圣人,对我来说只有四个字……”
云小风故意停顿了一下,柜台里的老板娘见状,撑着下巴问:“嗯?哪四个字儿呢?”
云小风看了看旁边的惠安,惠安也是一脸疑惑,于是她便架势极高地神秘道:“当然饥不择食喽……嘿嘿……”
哈哈哈……
三个人瞬间空空然哄笑起来。
寿司到手,味道很纯但不暧昧。
云小风边吃边看着柜台里疯狂敲着算盘的红姐,心里有点儿奇怪的感觉。
想不到六十年的红姐还是这么漂亮。
她似乎有什么奇怪的想法一样。
“想不到……六十年前的她还是这个样子呢……”
惠安低着头,听见云小风奇怪地自言自语,就嘟囔着说:“你们梦中人都这样奇怪的吗?喜欢自言自语的?”
这话停顿了许久,云小风才回过神来,她一愣,问道:“梦中人?这么说,你相信了?”
惠安点头:“当然喽。”说着又指了指云小风的脚底,“你看,你没有影子,脚底总是离开地面,衣服不润水,早上路上那么多露珠你都没沾上一点儿,还有你的身体没有一点儿温度,不冷不热,确切的说接触你时,我根本感觉不到你的存在……起先我也不相信你是从我梦里出来的,后来看到这些,我就信了……”
云小风向地下一看,点了点头:“哦,原来如此。可是为啥你不认为我是孤魂野鬼呢?”
的确奇怪,这一系列的现象,找任何一个思想有些封建的人都会害怕地认为这人不是鬼就是怪物,可为啥惠安不这样认为?
“那当然不能说你是鬼魂喽。”惠安自信的说,“不然我为啥要说‘你们梦中人’呢?”
云小风一边吃着,一边咂嘴:“啧……对,为啥说是‘我们’呢?难不成之前你也遇到过一个从你的梦中走出来的人?”
惠安会心地笑了笑:“嗯,没错,那个人也是个人狐,她跟我说了很多东西,但很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