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兄可认得此人?”罗云意看到杜衍正刚才瞟了一眼楼上的骆临,眼中还有可惜闪过。
“此人名叫骆临,泊州松华县人士,秋闱乡试头名,是东南一带非常有名的才子,为人放荡不羁,满腹才华,只是家道中落,尚有老母幼妹在家艰难度日。只可惜他来到京中便得罪了主考官,昨日会试还被主考官赶出了考场,并不许他参加第三场考试!”杜衍正对罗云意说这些的时候,不自然就带出了一些对主考官的抱怨和不满之意。
“倒是可惜了!”罗云意又抬头看了一眼骆临,他倒是和那些手生略有些不同,身上透着一股英武之气,那眉间一闪而逝的不甘并没逃过罗云意的眼睛。
“可惜的又何止骆临一人!”吴志清叹了一口气看看杜衍正,然后说道,“杜兄与这骆临本是最有可能高中状元榜首之人,如今你们一个得罪了主考官无法再参加考试,另一个拒绝了丞相的招揽,怕也是……”
“怎么?杜兄拒绝了当朝丞相?”罗云意眼含惊讶地看了一眼杜衍正。
如今大禹朝的丞相名叫韩信祖,出身世家名门,当年太子逼宫造反,赵丞相受其牵连被罢官贬为庶民,之后大学士韩信祖就被百官推为新一任丞相,罗云意虽为户部尚书,但因为任职尚短,户部最近又十分忙碌,所以她和这位丞相大人倒是没怎么来往过,对他的脾气秉性了解的也不多。
“杜兄才名与骆临不相上下,韩丞相想召他为婿,但杜兄说家中已有婚约,便拒绝了韩丞相。”吴志清说道。
“虽然杜兄拒绝了韩丞相,但都说丞相肚里能撑船,想来一国之相也不会为难杜兄吧?”罗云意试探性地说道。
“唐贤弟这就有所不知了,昨日参加完第二场考试,韩丞相便派人来对杜兄说,他若是应了韩家婚事,高中榜首之日便是花轿临门之时,若是不应,好事可就容易成坏事。”刘子坤小声地说道。
“韩丞相这可是威胁了,想不到堂堂一国之相也会做出逼人就范的事情!”罗云意脸色一冷。
她今日不过是好奇来这茶楼斗诗会看看,随意坐下和举子们聊一聊就发现了这么多的问题,主考官把看不顺眼的举子赶出考场,当朝丞相对于看中的举子要逼其为婿,这场春闱存在的问题怕是不止这么多。
如果因为官员的错误而致使人才流失,罗云意才觉得这是大禹朝真正的损失,寒窗苦读十年一朝被毁,也难怪落地的举子会郁郁不得志。
“居高位者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他们大多看到的是自己的利益,又哪里会真正关心他人死活,更不要说心系苍生为国为民谋福祉了!”杜衍正冷讽一笑道。
他对大禹朝的官场已有了失望之感,对于能不能当官他也不像之前那么介意了,就算以后做不了官,他大不了就去做个状师,照样能给百姓出一份力。
“杜兄,听说最近户部正在清算各方田产,很多皇亲国戚和世家大户田产过多,如果你是户部官员,该怎么能让这些贵族富户们把田产交出来呢?”罗云意突然看向杜衍正问道。
杜衍正三人没想到罗云意会有此一问,想了一下,杜衍正看着罗云意很认真地说道:“贵族富户们是绝对不会主动把田产交出来的,不过他们若是和之前的辅国公府一样肆意侵占百姓土地,朝廷就可以采取强硬手段收回。我认为皇上应该让户部颁布一项新法令,上面要严格规定皇亲国戚和世家大户拥有的耕地亩数,超出规定亩数就要收归国有放还百姓耕种。”
罗云意听后点了一下头说道:“杜兄说的办法倒是很值得一试!”
“唐贤弟,我不过是胡说罢了,皇上和户部又怎么会真得实行!”杜衍正一笑说道。
“哈哈哈,这世上事可说不准!”罗云意大笑说道,她又扫了一眼茶楼里的举子们,看着杜衍正三人说道,“三位兄台既然来了,斗诗一首又何妨!”
罗云意现在想看看杜衍正三人的文采如何,至少在她看来,现在的三人心性还算不错。
“那咱们就写一首?”吴志清笑着看了看杜衍正和刘子坤说道。
“杜兄?”刘子坤则是看向了杜衍正。
杜衍正看着三人眼中的期待之意,无奈一笑说道:“那就写一首吧!”
于是,三个人铺纸研磨,杜衍正直接执笔挥毫,而吴志清和刘子坤沉思片刻也一挥而就,很快,三首佳作便呈现在罗云意的面前。
“三位兄台都是大才之人,今日能结识三位,是唐某的荣幸!”这可都是有真材实料的古代文人,读着三人的诗,再看他们写得苍劲有力的字,要么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自己今日结交的这三位举子还真是不错,罗云意已经心生招揽之意。
“唐贤弟谬赞了!”杜衍正三人相视一笑,又看向了罗云意,“我三人已经抛砖引玉,唐贤弟是否也要写上一首呀?”
“我的拙作难登大雅之堂,不过今日与三位兄台结识实在高兴的很,就献丑了!”罗云意笑着说道。
谷雨研磨,夏至铺纸,罗云意笑着看了三人一眼,然后写下了一首有关梅花的诗。
“幽谷那堪更北枝,年年自分着花迟。高标逸韵君知否,正是层冰积雪时。唐贤弟,你这首诗才让我等汗颜!”杜衍正拿起罗云意的诗作,一脸震惊地看向她。
“杜兄才是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