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简短地将情况和发妻说了一下,于是老妇人慌忙请罗云意他们进去,一直歉意说家中简陋,没有什么能招待客人的。
罗云意和周大人就在老汉家的院子里坐了下来,闲聊中他们已经了解到老汉姓鲁,是宝平村的村长。
宝平村在距离京城北城门十几里外的官道不远处,是附近比较大的一个村子,村里有百十户人家,而且都是鲁姓,因为是同族人,村民们都很团结友善,待人也都极为热情豪爽,宝平村还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巧妇村,村里的妇人家里家外都是一把能手。
鲁老汉有三子一女,其中大儿子、二儿子和村里其他的壮劳力都在隔壁村的史财主家做长工,秋收忙完之后结完账他们就会回来了。
史财主是周围几个村子里拥有土地最多的一位土财主,也是令村民们又恨又怕的乡绅恶霸,他不但利用天灾人祸强取豪夺几个村村民的田地,还硬逼着村民给他家做长工,有时候忙了一整年,村民却什么都没得到,还倒欠史财主不少银子。
这史财主是个贪得无厌又极为狡猾奸诈之辈,一直通过不义手段想将附近几个村的田产都弄到他自己手里,隔壁村现在所有的田产都已经在他的名下,只有宝平村的土地他还没有弄到手。
不过,在史财主眼里,宝平村几百亩的庄稼长势极好,是远近有名的肥地,每年的收成也是附近几个村最好的,他是越看越眼红,这两年一直在想办法把宝平村的田产土地给夺过来。
这不,他一直扣着秋收长工们的工钱不发,还想出坏点子想让宝平村的长工们将土地都低价转卖给他。
“村长,不好了!”罗云意正和鲁老汉说着话,就见一个年轻小伙子捂着头跑得飞快闯进了鲁老汉家中,额头的鲜血正顺着他的指缝流出来,看起来有些可怕。
“小山子,这是怎么了?”鲁老汉慌忙站起来问道。
“村长,我这是被史财主家的家丁给打得,大郎哥他们要被史财主送进大牢里,史财主让咱们拿田道。
“史财主为什么要把大郎他们送进大牢?你们在史财主家犯了什么事情?”小山子口里的“大郎”正是鲁老汉的大儿子鲁大郎,鲁老汉知道史财主对宝平村的田觊觎很长时间了,要不是现在求生艰难,村民们也不会去史财主家做活。
“这几天我们一直等着史财主结算工钱,然后就去城里找些短工做,史财主说他家要新盖房子,一天给十文钱让我们帮忙盖房子,大家想着去城里也是打短工,便同意在史财主家继续干活儿。昨天晚上,史财主让我们帮他守好几根房屋大梁,说是这几根大梁极为珍贵,是他花了好多银子从外边买回来的,哪想到那几根大梁今天早上不见了,史财主非说是我们拿去偷偷卖了,还在我们住的地方搜出了一些银子,大郎哥就带人和史财主吵了起来,还和史家的家丁打起来了,趁乱大郎哥让我跑回来找村长您想办法。”小山子一股脑地将事情都讲了出来。
鲁老汉一听又急又气,拍着大腿骂道:“这黑心的史财主,他摆明了是故意坑你们,是冲着咱们村的那几百亩地来的。”
“村长,就是这样!那大梁重得很,三四个人都抬不动,史家到处都有人,就是晚上也有家丁巡逻,谁会傻得偷它们!”小山子很想说就是偷了他们也抬不出去,实在是太重了。
“大梁一直是你们守着?如果你们没偷,那大梁肯定是被别人抬走了,你们没有听到动静?”罗云意出声问道。
“没有,也不知怎么了,昨天晚上大家都睡得特别熟,早上醒来一看,那几根大梁就不见了!”小山子也觉得奇怪,他们是一点儿动静都没察觉到。
“主子,如果用上一些mí_yào,或者是武功高强之人,是可以不发出响动就把大梁搬走的。”谷雨低声对罗云意说道。
罗云意也想到了这一点,她又看着小山子问道:“昨天晚上你们有没有吃什么或者喝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者史财主有些不寻常的表现?”
小山子想了一下说道:“有,昨天史财主特别大方地让人给所有长工熬了鸡汤喝,说是大家最近盖房子辛苦了,专门犒劳我们的!”
“你们——你们着了史财主的道儿了,那鸡汤肯定有问题,要不然大梁不见了,你们一个个都睡得跟死人似的!”鲁老汉暗骂史财主不是个东西,为了夺宝平村的土地,连这样卑鄙无耻的手段都使了出来,不过又转念一想,这史财主不是一向如此吗!
“这史财主真可恶!”周大人平时和百姓打交道的时间比较多,他见识过不少史财主这样的人,都是他们害得百姓的日子更加难过。
“村长,现在怎么办?史财主已经让人去府衙了,说不定这会儿衙门的官差都把大郎哥他们给押进大牢了!”小山子头上的血口子已经让鲁老汉的妻子简单给包扎了一下,小伙子急得连疼都忘了。
“怎么办?怎么办?”鲁老汉也急了,史财主有银子可以买通官府的人,自己就是一个小老百姓,遇到这样的冤屈事,要么忍气吞声让坏人得逞,要么就是拼上一切去打官司。
村里其他人也都听闻了小山子说得事情,一个个都往鲁老汉家里来,等着他这位村长拿主意。
“大家别着急,史财主就是冲着咱们老祖宗给留下的几百亩田来的!”鲁老汉先安抚了一下村民,“这田是咱们吃饭的根,是咱们唯一能给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