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里正在挑选手饰的妇人小姐普一见冷言诺进来,还以为是冷丞相府大小姐冷言雪,气度仪容姿态端然温宜有致。
定神一瞧,却没曾想是那个还有半月就要嫁入璃王府的冷三小姐,冷言诺。
璃王少于出门,真正见过他的人除了朝堂上一些重臣,真是少之又少,而对于他活不过二十的传闻却是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于是对于冷言诺这门看似荣耀的婚事,心思各异。
本以为这冷三小姐知道要嫁过去,定然是愁眉不展,以泪洗面的,可是刚才他们明明看到了一个倾香国色,清媚迷人,面赛朝雪的冷言诺走了进来。
且姿态闲雅,气势自成,哪有当初丞相府传出的胆小懦弱之态。
冷言诺目不斜视随着李掌柜进了二楼包厢。
寒霜听着楼下浅浅议论,同样不以为意的随着冷言诺进了房间,只要是小姐选择的,她跟着做就行了,不必去置疑。
厢,桌上早就摆好了一些手饰。
冷言诺其实对这些金灿灿玉光光的东西不感兴趣,如果换成银子她倒是乐得接受。但也依旧作着挑拣的模样。
掌柜看冷言诺怕要挑些时候,便退了下去。
“小姐,这大夫人真会做面子,明里大家都知道让你来自家手饰铺挑手饰,其实呢,早就备好的了,就这些货色,除了这个露在外面的别人看得见的,这个手镯,这个玉簪,其他一般般…。真是既做了面子又做了里子,两样都不落下。”寒霜压低声音对着桌上的一大堆黄灿灿玉光光不满的指点道。
见寒霜一幅嫌弃的模样,冷言诺突然一笑,“寒霜,你这样别人还以为你家小姐是多有钱呢,连这点都看不上呢,其实你家小姐最缺的就是钱,多倒杯茶吧,我们有客来了。”说话间冷言诺看了眼窗外冲寒霜吩咐道。
寒霜面色微微诧异一下,转而去倒茶,她自认功夫还行,但是却没听到异常之声。
“冷三小姐果然与传言中不一样,谨娘今天儿见识了。”随着一声低笑,一个蜜色柔软的身影落在冷言诺对面的座位上。
冷言诺看着面前的女子,三十左右,不似那日他女扮男装去花楼时的妖艳谄媚,也不似那日闯进马车里,一幅冷情的凛然森森。
退去妆粉,面容如桃,眉宇间若有若无的轻愁与眸中深淀的情绪,完全就是不同的三个人。
“谨娘莫不是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一旁的寒霜开口,语气微带不满。
看了眼寒霜,谨娘看向冷言诺,随即面色一正,极认真道,“当日情况紧急,事后才得知是三小姐自伤以掩饰我,且醒来后一切后绪动作都处理妥当,不引人怀疑,三小姐果然好本事,此次,谨娘就是来向三小姐道谢的。”
闻言,冷言诺只是静静的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茶杯,热气缭绕,沾染在冷言诺长而卷翘的睫毛上微微凝滞淡淡迷雾,让人更加看不清。
屋内一时间安静下来,仿佛都能听到各自的呼吸声。
良久,冷言诺抬起头看着谨娘,那一瞬间,谨娘的心猛颤了下,她经营天香楼,自认为悦人无数,可是面前这个三小姐单是外貌就不说了,难得是那双眼眸,黑白分明,光如星点,看着很简单,潋滟璀璨,可是仔细看,却是如云山雾绕,猜不透。
“你不必担心,我救了你,也不会要胁你非得为我做什么。”冷言诺开口,语气清悦好听。
“这?”谨娘错愕了,长年浸淫在风月场所的她知道,这世上只有交易没有情份,甚至交易是否等价也要看你捏的筹码是否值价。
天香楼乃京城第一青楼,不说消息,银两,单是背后靠着的纠综错杂的关系就让不少人想入菲菲。而这也是这些年她虽然一介女子但是天香楼却依旧经营得有声有色,可是面前这个女子却说她无所求。
“我想知道天香楼与定王府有何关系?”冷言诺挑着桌上明晃晃的手饰,淡淡开口。
谨娘思忖着回答道,“没有任何关系,天香楼风月场所,要想经营得久,经营得有声有色,自色要借着一些达官显族的脸色,偶而为他们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也是逼不得已。”
“嗯,那你有没有经营方面比较有才能的人。”冷言谨看着谨娘突然转移话题。
谨娘面色微微变了变,随即略一思索,咬了牙答道,“有,不过…。”
冷言诺放下手中的茶杯,从茶香溢中抬起头看着谨娘,目光熠熠,“放心人给了我,我不会亏待。”
“他不是里面的人,只是个老实的寻常人,不懂我所做的一些事情。”谨娘似犹豫着回答着冷言诺的话,不知为何,在这个比自己小许多的女子面前,她竟然感受到一股威慑力,一种掌权者才有的气势。
“我明白,我会安排人去处理,他不会知道是你。”
“好。”半响,谨娘眸光一转似下定了什么决心般,随即突然一笑,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递给冷言诺。
“这?”冷言诺挑眉。
“刚才听说小姐缺银子,正巧,谨娘什么不多,就是银子还算富足,这些拿给小姐先用用。”
冷言诺面色立马一变,“你认为,你的命值二十两银子?”
“这?”诺娘只一股沉冷的气压瞬间凌厉着自己而来。
冷言诺微微一笑,几分淡雅,几分凌厉,“我冷言诺想救的人,可以价值千金,也可以一文不值,单看我想不想救。”
谨娘闻言一愣,随即面色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