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清音就那般看着冷言诺,看她笑意嫣然,如月光下的清华之雾,缭燃一殿生光,你若名动天下,我又是何苦。
荣清音缓缓自琴旁起身,顺手抹去嘴角一抹血迹,对着冷言诺,对着上首的宗芜皇后,对着南木宸,对着大殿中上千人轻扯一笑,却独独没有看向慕容晟睿。
一旁的荣亲王爷早在荣清音吐血之时就想起身上前,可是接受到荣清音示意勿动之时依然还稳坐钓鱼台。
“没想到天慕璃王妃竟然如此惊艳绝绝,清音当真是是不懂事,望尘莫及还自讨没趣了。”荣清音缓缓转身,
大展中上千人本来对于荣清音输了这个事实也无甚计较,必竟,她虽然输了,可是她的琴技造诣也断然不会到这般妄自匪薄的地步,这南国,荣清音琴技已算是无人匹敌,说起来,她不过是遇上了冷言诺而已,遇上了高手中的高手,今日,若没有冷言诺,那荣清音必定是名声动天下,于这南国又将是一大佳话,而久隐的荣亲王府想必又是满堂荣耀。
上首的宗子舒面色早已白了又白,她看着荣清音吐血,方才知道,原来荣清音竟这般…。自己不仅疏漏了她,更疏漏了冷言诺。
她自问,今日她若是上台,那…。
“没想到璃王妃竟这么惊才。”宗芜皇后看着高台之上衣袂如风轻飘的冷言诺满是赞恳的点点头。
“不知道璃王妃可会袖舞?”荣清音突然发问。
冷言诺看向荣清音的目光却倏的一冷,眸底意味幽深,倒不是因为荣清音的话,而是荣清音的心志薄大,一般人受了这般打击,却还能言辞笑谈已经少之,她却伋然清风过明月,明明跌落尘魂,却还是依旧故守那一方净土衬其高雅。
“只有郡主不敢的,没有本王妃不会的,还请郡主细细道来。”冷言诺淡然道。
荣清音闻言,一笑,方对着高台之下的丫头道,“上纸墨。”声高而清。
那丫鬟不一会儿就取了纸墨来。
“荣亲王爷…。”高首上的南木宸此时却唤起了荣亲王爷,声音已经有些不悦。
荣亲王爷闻言一怔,自然明了南木宸的意思。
再这般下去,清音也只能是自取其辱。
“太子,清音自小心仪天慕璃王,这帝京城里谁人不知,今日趁着三国同在,清音又当着众人面与璃王妃有了赌约,如果没有得到一个明确的结果,清音如何心甘。”荣清音突然对着上首的南木宸一跪,“请太子成全。”语气坚决。
南木宸凤目一沉,抬头看了眼天色,又看了眼慕容晟睿,见其没有任何反应。
“音郡主既然如此坚决,太子又何不成全。”一直久不作声,似乎可以忽视其存在的六皇子却于此时高声开口。
闻言,众人望去,却见其正浅灼饮酒,说不出的落寞潇洒,想到二皇子的事,众人皆心照不宣。
“小女…”荣亲王爷突然也对着南木宸一跪,“小女顽劣,臣,管教无方,还请责罚。”
请责罚?那不就是说坚持让女儿继续吗?冷言诺心底冷笑,看来这荣亲王爷倒是对这荣清音百般信任呢。
冷言诺余光淡淡一扫大殿,将众人神情收尽眼底。
南宫家的几位,除了南宫宇其他都是一幅看自己不顺眼的样子,不过,倒是没见到南宫家的四公子。
目光落足月流年时,却正见其身后不知何时四大长老已经站于月流年与宫烈身后。
楚浴染依然一幅水波不兴饶有兴致的注意大殿里众人的情绪。
目光落足最后处,慕容晟睿正对她轻微微伸出手,“我们远来是客,倒不必与音郡主计较,诺儿,你已经一曲惊动天下,何必在意这些个虚名,终这一生,本王娶的要的,心中的也只一个你而已,生就算不同寝,死亦愿同穴。”慕容晟睿整个人浸染在月光下,满殿光茫,似乎都因为他一句话而微微颤了颤。
直接而大胆的表白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自他玉唇轻吐,如一缕丝密的线扯得冷言诺的心微微一动,暖暖情意就这般流淌直下。
他这是当着天下在向她表白,同时警告所有人,他之心,唯能装一个她而已。
随后,冷言诺却发现慕容晟睿的面色有些不自然的白,有些冰凝如晶的感觉,想到什么,冷言诺暗道不好,脚步刚要抬起,却又闻听荣清音不依不饶的声音。
“难道璃王妃…。”
“不是本王妃不敢,而是本王妃怕你一会儿跌落云泥,寻死觅活,荣亲王爷心疼你这一女,你可不能不孝啊。”冷言诺突然打断荣清音的话,语气平静如常,却似满天星辰拔乱了玉盘。
“你要袖舞是吧,行,本王妃成全你,也好让你心服口服,知难而退。”话未落,冷言诺身姿已然聚起,伸手一吸,荣清音的丫鬟准备的纸墨全部扬扬飞了起来,纸墨全部腾空,大殿中人顿时时抬起了眼不知道这璃王妃要作什么。
下一秒,他们只看到仙人之净,月色仙子空中作画,冷言诺袖中白练一出,一沾空中那些看似毫无章法就要乱一地浓墨,落足于那些上好的娟纸上,静若处子,动如脱免,身姿轻妙如歌。
恒敛千金笑,长垂双袖舞,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这一刻只她眉目如画,青丝如墨。
众人几近看得痴了,如果说最初宗子舒所跳之舞蹈的空灵悠然轻柔,那此时冷言诺将舞与画,诗与情,这般若空中游虹般的掠夺过,似划开的细沙,淡天的薄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