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到黄昏,夕阳西下,师徒两人已经是微醺,桑老更是已经斜躺着眯着眼睛哼唱不知名的歌谣。老六则是拿着那空了的酒坛子,使劲往里瞧着,似乎还想继续喝。
胡非儿看着师徒二人,顿时感觉这样的生活实在是惬意不已,自己先前为了让生活好一点再好一点,可是到最后,自己得到的是什么呢?栽赃陷害,背后伤人,这些让人无法防备。可是这里,师徒两人毫无隔阂的喝酒唱歌,看着偏西而下的夕阳,享受当下的宁静与安宁。
可是以前的他自恃清高,调皮捣蛋,在玉泉镇是出了名的捣蛋王,败家子,到了这里,他会变成什么样呢?会如同自己这般安静享受这份宁静吗?
胡非儿突然又想到了安静的阿木,那个突然变成辽国太子的阿木,不知道怎么样了呢?她总是亏欠那么多人,总是没有办法好好报答他们。
而此时,辽国宫内,一道挺拔颀长的背影站在城墙上,望着遥远的南方,不知所想。
“主子,赤回信了。”身后隆多恭敬地递上密札,说道。
阿勒扎拿过去,看了一眼纸条上的消息,立马蹂躏成团,“该死!”
“主人,看来胡姑娘真的被这些人抓住了。看守严密,我们的人丝毫接近不得。”隆多说道。
阿勒扎将怀里那把匕首拿出来,放在手心上摩挲着,低声问道:“这次那人又想做什么?”
塞里看到自己主子被人这么拿捏,心里实在看不过去,愤恨道:“他娘的东国人,这半年来让咱们做的事还不够吗?到底什么意思?”
“塞里!”隆多训斥道。
阿勒扎脸上严肃不已,吩咐道:“他无非就是要那片土地罢了,东国皇帝得了儿子,他着急了,所以才让人将这匕首送来。”
“他们有这匕首不一定就说明他们抓到了姑娘啊,有可能是骗咱们的!”隆多知道那人开出的条件,主子好不容易让这场战事平息下来,若是被那人拉拢,恐怕战事又要起了!
“赤这么就都没有消息。”阿勒扎不敢冒险,这么久了,派出去寻找的人不计其数,可是带回来的依旧是一个个失望的结果。
“可是,为了姑娘挑起战事,值得吗?”隆多担忧道。
阿勒扎沉吟片刻,吩咐道:“把边境百姓北迁十里,集结军队。”
“主子!”隆多还想劝诫,阿勒扎直接打断,冷笑道:“东国内乱,无论他们谁胜败,对我辽国来说都是好消息,何乐而不为。”
隆多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们内斗,王子要参与进去呢?这里面隆多一想多了,嗡的一声,突然想通,越想越激动,脸上都挂上了兴奋的红光。
“属下这就去办!”然后拖上还有点摸不着头脑的塞里出去了。
阿勒扎继续望着南方,他不太喜欢被人威胁,若是非儿伤了半分,他定要那人十倍奉还!
表面上风平浪静的东国,早已经暗潮涌动。
也就只有远离这些的风谷还有安宁的气氛了。
胡非儿待桑老唱完歌谣,询问道:“不知道先前救了我的猎户住在何处呢?”
“我知道我知道!”老六忙举起自己的手,自告奋勇地说道。
“我想去当面道谢,毕竟我这条命是他救回来的。”胡非儿说。
桑老点点头,“知恩图报,很好,老六你明天有空带胡姑娘去走一趟。”
“师父,这人家这个时候可能在深山里头去了呢。”老六提醒道。
桑老恍然大悟,“哎呀,我给忘啦,那就等他回来再去,哦对了,我明天出个远门。”
“师父又出远门?这次带谁去?”老六期待地盯着桑老,衣服乖乖学生模样。
“这次谁都不带,你们好好照看谷里,我去去就回。”
“师父你哪次出门不是说去去就回,哪次不是出去一两个月的?”拉流嘟囔道。
桑老在一只手又伸过来,让老六给躲了,“你这小子!就知道出去玩!”
“不等师兄回来再出门?”老六试探性问,这老头子最挂念的可能就是师兄了。
“迟早要见的嘛。”桑老说完,爬起身,继而说道:“你俩回去吧,好困啊,睡觉。”
“师父你晚饭还没吃呢!”老六提醒。桑老摆摆手,进了屋。
“桑老经常这样?”胡非儿问道。
老六挠挠头说:“是啊,经常如此。”
胡非儿了然地点点头,这世外高人果然不一样。
天色渐晚,两人也准备回去了。
第二天,桑老果然又是不见了踪影,薛力力想要再求求他老人家的,结果发现人不在,只能怄气在谷内自出溜达。她现在虽然能留在这谷内,但是不能成为桑老的弟子真的很伤自尊啊!如果城哥哥回来了,知道自己有没有通过会不会瞧不起她呢?越想越是心里郁闷不已。
这样郁闷不已的薛力力无处发泄时,看到桑老后院里在浇水的胡非儿,于是提起裙摆快往后院走去。
“胡非儿!”
突然被人叫了一声,胡非儿吓了一跳,赶紧抬头看了过来,看到是满脸怒气的薛力力,心想要怎么躲开这个小霸王。
“你在这干什么?不知道非谷内弟子不得擅自进这院子吗?”薛力力走到胡非儿面前,毫不客气地质问,仿佛胡非儿进的是她的后院。
胡非儿见自己是躲不过了,站了起来,好声好气的回答:“桑老说,让我帮着照看这些药材。”
“就你?”薛力力冷嘲热讽,“